,白玉雕刻,细腻如羊脂,无一丝杂质。
“陈司正,纵使不能让那儒修观刑,事后可否与那儒修对坐浅谈?”。
听闻盗走上百孩童,陈阳知晓那儒修为何要执意观刑了,犹豫数息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罚恶司的规矩不能破,待我上刑时,你让那儒修来罚恶司候着,至于这镇纸,韩侍郎拿回去吧”。
“一个小把件罢了,陈司正留着玩”。韩庆咧嘴一笑,硬将麒麟镇纸塞回去,而后生怕陈阳反悔,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韩胖子,看来是起了结交的心思”。
陈阳拿起玉麒麟随手把玩一番,这么一个小小的镇纸,恐怕抵得上寻常人家辛苦干一辈子了。
他可不信这是那儒修送的,定是韩庆当说客,又自掏腰包。
陈阳不由有些好奇,那年轻儒修是谁,让一个三品侍郎这般巴结,于是找出高天明的卷宗,细细看过一遍。
“高天明,疑似与风影邪门有染,戊戌科榜眼,青天书院李不语所擒……”。
“李不语!”。
陈阳瞳孔微睁,脸上多了一丝动容。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十二年前,那个与他一同考上秀才的同乡,便是名为李不语。
只是不知恰巧同名,还是那位同乡顺利的考上榜眼,入了青天书院修儒。
“若不语还活着,定能中进士,运气好些一甲进士亦可”。
陈阳呢喃自语,一时之间,心中渴望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一刻钟后,方才将书房外的武吏喊进来,继续整理卷宗。
……
翌日。
甲字科,八号牢,陈阳领着两个新酷役踏入其中。
刑台上绑着的妖魔道人相貌丑陋,吊梢眼,脸上有道好似蜈蚣一样的疤痕,左臂齐肩而断,见陈阳三人进来后双目睁开,神情惶恐。
“这是哪!你们是谁!!”。
陈阳眉头一挑,侧目看了眼高天明,想不到这妖魔道人,竟还不知自已入了罚恶司。
“此地名为罚恶司,甲字科八号牢”,陈阳拿起两个刑具,一根布满尖刺的银针,一把刃口有锯齿的小刀。
“在下罚恶司司正,陈阳”。
“罚恶司?!”。高天明瞳孔地震,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陈司正,可是忘了抄经”。
一人犹豫一下,小声说了句。
那些老酷役上刑前抄不抄经他不清楚,但他听闻,陈阳上刑前皆要抄经,十一年未曾断过。
“刑这般妖魔道人,何须抄经费时”。
陈阳神情淡漠,声音好似腊月寒风一样冷,牢房气温骤降数度,两个新酷役不由打了个哆嗦。
两个时辰后,牢房彻底没了声音,陈阳刚出甲字科,就见韩庆等候已久。
“陈司正,你可算出来了”,韩庆砸了砸嘴,拉着陈阳就走。
一个多时辰前,他就领着那位儒修到了罚恶司,若非不得再深入,他都想在牢房前守着。
十三岁童生,十六岁秀才,而后中解元,会元,险些三元及第,青天书院的儒生,师从大儒。
路上韩庆又细讲了儒生的身份,陈阳只听了十三岁童生,十六岁秀才。
他那位同乡恰巧跟他同岁,这让他眼中不由荡起涟漪。
入了厅堂后,陈阳看去,见有一位身着白衣,相貌儒雅的男子端坐喝茶,腰间挂笔,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李儒生,陈司正来了!”。韩庆拱手,神情难得严肃。
李不语回神,合上书后抬头看去,见满头白发干枯如草,面色苍白,瞳孔浑浊的陈阳后,不由愣了数息。
“在下陈阳”。陈阳拱了拱手,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在下李不语,陈司正快请坐”。李不语起身拱手,待陈阳坐下后,又为其斟上一杯茶。
“方才并无冒犯之意,实乃陈司正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李儒生有故人当酷役?”。陈阳轻抿一口茶水,眼神如同茶水荡起涟漪。
“暂且不知”。李不语摇了摇头,瞥了眼韩庆,后者知道自已该走了,打了声招呼后,便起身离开。
“陈司正,刑问妖魔道人苦不苦?”。
“凡俗之身刑问妖魔,光是一个苦字可说不清”。
“说来也是,敢问陈司正如何熬过来的?”。
“此事有些久远了,我也记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