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一年冬。
来罚恶司镀金的右副司走了,陈阳第二天便提拔了一个右副司。
近来一年,大夏越发不太平,打入罚恶司的妖魔道人,近乎翻了一倍,少个干活的真不行。
十日前,京畿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位大儒自缢于城墙下。
整个大夏有多少位大儒?
仅是一刻钟,此事便传遍整个京畿,第二天,就连罚恶司的武吏都开始议论此事。
第三天,数个官员被割了舌头打入罚恶司,何事都不刑问,只需上尽酷刑,折磨致死!
让刑部出手都不解恨,非得打入罚恶司。
一时之间,陈阳都有些好奇,那位大儒为何要自缢,数个官员又是犯了何事,方才会被打入罚恶司?
这天未时,罚恶司又来一批新酷役,有二十余人,陈阳环视一圈,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些新酷役,大多面黄肌瘦。
唯独一人胖的跟个球一样,最大号的酷役服才勉强穿上,稍稍一动弹,肚子又露出来了。
“韩侍郎,好久不见”
韩庆侧着身子,捂着脸不想让陈阳看见,名字被点出来,只得回过头,强行挤出一个笑,拱手道。
“陈司正”。
陈阳眼神好奇,上下打量着韩庆。
上一年皇后寿宴,韩庆凭借三句辞赋,可谓大出风头,而且名声越来越响亮,他人坐在罚恶司都能听说韩庆的大名。
什么京畿第一才子。
真状元韩侍郎。
大夏辞赋扛鼎人。
万千才女的梦中情人。
半年前,韩庆写了封信给他,说是京畿那些达官贵人,有钱的商贾,都快将他府邸的门槛踩烂了。
浩然书院的大儒,更是派了两位儒生,亲自邀他去书院一叙。
待今年冬末事情都忙完,拎着宝贝来罚恶司拜访他。
年末了,韩庆确实来罚恶司了,只是没拎着宝贝来,曾经的玉堂清贵,不知怎的成了罚恶司的酷役。
“韩侍郎,生活作风问题,还是犯错误了?”
“站错队了”。
韩庆干咳一声,神情有些尴尬,走到陈阳身前小声说道。
“陈司正,日后多照顾些”。
陈阳眉头一挑,神情似笑非笑,拍了拍韩庆的肩膀说道。
“当酷役没什么不好,不过整日刑问妖魔道人罢了,韩侍郎,不妨用你的心态,还有信仰去刑妖魔道人”。
“陈司正,念你我相识一场,莫要这般绝情”。
韩庆苦着一张脸,就差去抱陈阳大腿了,说是一回事,让他干又是一回事,天天刑问妖魔道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陈阳轻笑几声,不再出言逗韩庆。
当官站错队的太多了,但谁又知晓,哪天韩庆不会出去?
“韩侍郎,你只需告诉我一件事,那位大儒如何死的?”,陈阳唇齿微张,用仅能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韩庆浑身一哆嗦,脸上肥肉颤抖,神情有些慌乱。
“这事可不能乱说!”。
“少说几句无妨,话出不去罚恶司”。
韩庆犹豫数息,一咬牙,小声说道。
“那位翻进红墙,骂了好大一会”。
“因大夏南疆十三郡之事?”。
“你怎会知此事?!”。韩庆瞳孔睁大,不由惊呼一声,而后意识到什么,赶忙捂住自已的嘴。
“这种事,陈司正还是知道的少点好!”
韩庆神情慌张。
因为这件事,死了多少人?
陈阳胆子也是真大,京畿的那些官员,私下都不敢谈论此事,生怕染上一点关系。
陈阳倒好,主动打听起来了。
“无妨,谁会理我这小小的司正”。
陈阳一脸不在乎,他这个罚恶司的司正,外人看来不过一寿元无多的凡人罢了。
……
韩庆被贬来当酷役,他还是念及旧情的,单独给其安排了间屋子,一套新的被褥。
头一个月跟在他后面学刑术。
饶是如此,韩庆整日还是苦着一张脸,不停在陈阳耳边嘀咕,早知会来当酷役,他在户部当差时,就该去找李尚书商量,多给罚恶司批点银子。
户部的人可都是人精,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让陈阳开一下小灶。
陈阳前世大饼吃的够多了,这一世不想吃,索性装作听不懂。
第二个月,韩庆着手刑妖魔道人,一个月瘦了几十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