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商祭坛。
这个距离现在三千多年的祭坛,虽然看上去早就属于文物级别了,对凡人来说毫无作用。
但那也是对于凡人来说。
“只可惜,这东西只能再用一次了。”客无名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对于时间,他也没办法。
他并不是时间道路的修行者,对于时间也是无可奈何。
就像第四位永生仙,行走宙道,同样也没办法用字道手段来随心所欲控制一切,神通手段虽然可以跨道路,但终究只是窥视到了一角,并不是全貌。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专长。
同样,道路也亦然。
“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毁灭,能做的只有享受当下,过好当下……人生本质上除了寿命和意识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已的。
所有人都活在期盼下。
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可人生本就无需定义,因为时代是会变的,谁都无法保证一生中不会有遗憾,不会有离别。不需要太过完美,也不要太过随意。”客无名望着破败不堪的祭坛,一时间有些恍惚。
仿佛看到了当年修行界,宗门被毁,宗门长老横七竖八,而师父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只有一丝意志化为梦境。
在梦境中,对他教导。
而这些话,他一直记到了现在,对于人生的见解自那场梦境之后感受颇多。
只是……
他望向某一处。
“梦道么?”客无名淡淡笑了笑,“有点意思。”
“出来吧,凶兽。”
“人类?”它口吐人言,“一个筑海境界,你竟然能发现我?”
客无名回道:“不过是一只梦道凶兽罢了,本座与能道打过交道,不过都是人族,不知道你这梦道凶兽能有几分实力?”
“还是说,你……”
“嗯?”
客无名望着四周,哪里还有凶兽?
眨眼间。
一座坊市凭空建立。
街道上人来人往,还算平整的黄土地上一个又一个商贩正在叫卖。
这些人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孩。
她身穿一身白衣,黑发飘飘,白色广袖下是一双洁白如玉纤细修长的手。
身旁跟着一个穿着甲胄,看上去不过14岁的青年,应该是她的侍卫。
客无名一眼便认出了她。
即便不是正脸,即便只有一道模糊不堪的轮廓,但他不会认错。
“谢……婉……溪……?”
客无名愣住了。
这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要见到她的场景,但没想到会在今天实现。
“小姐,你搭理这个乞丐干什么?”那个甲胄青年有些不满道。
谢婉沫没有理他。
只是默默地拿出一个储物袋,对着乞丐轻轻微笑着,道:
“这个你拿好。里面有疗伤丹药还有七天盘缠,你拿着这些去找份好工作吧,我可能也活得不久了,与其让这些东西烂在手里面,不如交给你。”
她正要离开时,回过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客无名只见乞丐嘴巴微微动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就连谢婉沫的声音也是一样,仿佛讨论到乞丐的身份时,他的信息被有意抹去了。
可下一刹,一柄利刃穿透女孩的胸膛。
“不,等等!”
扑通——
这一刻,心脏仿佛停跳。
客无名眼睁睁地看着她化作漫天粒子,随着整个小镇而消散。
而罪魁祸首,便是那个乞丐。
客无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即便是假的,他依旧不想谢婉沫就这样死去,那是他数百亿年人生中,唯一的光。
场景变换。
这一刻,他站在一个被毁灭的宗门前。
内部燃烧着大火。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倒在废墟中,手里仅仅握着断成两节的桃木簪,胸口被一柄巨剑插着,鲜血流了一地。
“师父……”一个青年睁大眼睛。
手缓缓握紧。
一滴泪,从脸颊上划过。
客无名的心仿佛被利刃划过,痛得他说不出话来,这一幕幕都是他心中的痛,都是无法挽回的痛。
待已如子的师父死了。
一生中的光也死了。
还要经历这操蛋一般的永生,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