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想要放声呼喊出来减轻一些痛苦,但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看到这样的情景,林琳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很想喂娘吃下止疼药,或者给娘打上一针止疼剂,好让娘能稍稍舒服一些。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只有爹才有资格去做。令人焦急的是,爹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回来。
爹没说话,手脚麻利地拿出针盒,取针剂,安针头,吸液体,推出一点,迅速并不慌乱,很熟练地推进年瘪瘪的血管。
一会儿,药剂发挥了作用,娘的身体松弛下来,面色平静了手也慢慢松开。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林琳听到后,焦急万分地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爹!爹!你快进来!”
正在院子里放车的爹,听到女儿急切的呼唤声,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地跨进屋里。他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连声问道:“琳琳,怎么了?是不是你娘又怎么了?”
林琳满脸泪痕,抽抽搭搭地说道:“娘……娘这会儿疼得特别厉害!”话音未落,林琳已经忍不住呜呜大哭出声。她感觉到这次娘疼痛发作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那种钻心刺骨般的痛楚仿佛通过空气传递到了她身上,就连她自己似乎都能真切感受到那份疼痛来。
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手脚异常麻利地从柜子里取出那个针盒,动作娴熟地打开,从中挑选出一支针剂,小心翼翼地将针头安装好,用注射器吸取药液,并轻轻地推动,排出一小部分空气。整个过程迅速而有条不紊,丝毫不见半点慌乱。
随后,爹稳稳地握住娘那干瘪且布满青筋的手臂,找准静脉,毫不犹豫地将针尖轻轻刺入其中。随着药液缓缓注入娘的体内,药剂开始发挥作用,娘原本紧绷扭曲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苍白如纸的面容也渐渐变得平静。娘紧紧攥住的双手也慢慢地松开了。
林琳急忙拿来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娘身上的汗水。曾经的娘肌肤白皙,身材丰满,如今却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皮肤蜡黄无光,松弛地垂落在骨瘦如柴的身体上,那模样简直令人触目惊心,林琳的心猛地一揪,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望着眼前被病痛折磨的脱了型的娘,林琳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深知娘此刻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如果自己再将内心的烦恼和不满吐露出来,无疑会让娘更加忧心忡忡。想到这里,林琳暗自叹息一声,默默地告诉自己:“娘都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算了,还是不要再去计较那些事情了,就这么忍着吧。结婚这件大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还能怎样呢?”
于是,林琳强打起精神,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绝口不提关于那张床的事情,转而继续与冷海洋一起筹备购买其他物品。因为没买那一整套家具,所以挂衣架只得单独购买。
可是,听冷海洋的意思他家里似乎并不打算再添置新的家具了。林琳感到十分无奈,但又别无他法,只得与爹商量起来,决定购买一个衣架和一对椅子,毕竟回到家后总得有个地方放置脱下的衣物吧?总不能像冷海洋家那样随意乱扔,搞得房间里杂乱无章。而且,如果连把椅子都没有,那客人来了该坐在哪里呢?难不成要一直站着吗?
冷海洋和他家人对于林琳购买这些物品的举动显得很不以为然,但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只要不用他们掏钱,他们便不会有过多的意见。
当看到那些精心布置摆放好的家具时,林琳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心想:“这样看着还算不错吧。就这凑凑和和办了事算了。”一想到结婚这件事情,她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通常情况下,如果换作其他家庭,女方只需负责购置自家所需之物,比如自身的衣物以及作为嫁妆的各类用品就行了。但林琳家目前的状况却有所不同。由于娘近些年来一直在生病,家中的积蓄并不多。即便还有些钱,她家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为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要知道,儿子们每个月都会拿出一笔钱来给母亲买药治病,如果再为女儿大肆陪嫁,先不提旁人会如何议论纷纷,恐怕就连儿子和儿媳那关都难以通过。
家中唯一的闺女要出嫁,如果一分钱都不出的话,那实在是对不住这个一直以来勤勤恳恳、毫无怨言的女儿啊!于是,娘忧心忡忡地和爹商量,让爹将这些年悄悄积攒下来准备留给女儿作嫁妆的钱取出一部分来。
父亲坐在桌前,眉头微皱,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最终,他咬咬牙同意拿出两千块钱,并将其存入一个存折中。等到婚礼那天,悄悄地把这个存折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