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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海洋显然没有预料到林琳竟会突然摔倒,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林琳却猛地一下甩开他的手。悲愤交加之下,心中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委屈瞬间让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快起来吧,别再哭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面对此情此景,冷海洋一时慌了神,赶忙出言劝慰。但此刻的林琳已被他们这一家子人折磨得心力交瘁,满心伤痕,又岂是几句道歉就能轻易平息怒火、止住哭泣的?
她瘫坐在地上,痛哭着。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耷拉着,有的紧紧贴着头皮,有的则遮住脸颊。泪水不断沿着脖颈流入衣领内,浸湿了衣裳,流过肌肤时带来阵阵寒意,林琳对此浑然不觉。因为真正让她感到浑身冰凉彻骨的并不是这寒冷的水珠,而是眼前这冷酷无情的一家人。湿透的衣物紧贴着胸口,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冰块压在心口,而她那颗原本炽热的心被寒冰冻成了一片死寂。
“哭!来我家哭什么?”冷母站在客厅中央,一脸冷漠无情地大声斥责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对于眼前哭泣的女子丝毫没有出言安慰或劝解之意,更不会对自家儿子批评半句,而且她内心暗自窃喜不已。
“你家?这里都是你家!你既然这么不情愿儿媳妇呆在你家里,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眼巴巴地让你儿子娶我进门呢?你伪装得那样善良美好,哄骗我和你儿子结婚,难道就是为了这样欺负我吗?”林琳满脸泪痕,声音哽咽着向面前这个蛮不讲理、心如铁石的老太婆哭诉质问。
面对林琳的声声指责,冷母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的确,想当初正是她亲自上门,上赶着让人家林琳嫁给自己儿子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儿子娶了你了又怎么样?我当婆婆的还治不了你了?
“哼!走!赶紧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哭!你娘死了,你可以回去哭个够!别在这里碍我的眼!”冷母毫不留情地继续咆哮着,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狠狠地刺向林琳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她不仅毫无半点同情怜悯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地往林琳痛苦不堪的伤口上再次撒下一大把盐,只为让对方心中的伤痛愈发剧烈,而自己则能从中获得更多扭曲变态的快感。
林琳“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客厅里那片漆黑中的老太婆,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怒不可遏地回敬道:“我娘死了是事实,但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肯定会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一边说着,她还在心里暗暗咒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干脆去做千年老鳖算了!你竟骂我的娘,你也迟早会有报应的!别以为自己真能活成千年鳖、万年龟!”
被暗骂的没文化的婆婆没听懂,听到林琳这番毫不留情面的回击,一直作壁上观的冷父被踩住尾巴了,痛了。原本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冷眼旁观这场婆媳闹剧的他脸色一沉,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朝着被自家人欺负得披头散发的儿媳妇呵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看你说的那话多难听!”
对于公公的斥责,林琳此刻已经完全无所畏惧了。她猛地转过头来,用一种近乎绝望和决绝的眼神瞪着冷父,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说的是什么话?您倒是问问您那口无遮拦的老婆刚才说了些什么啊!她居然骂别人该死,难道她自己就不会死吗?你们只知道指责我,怎么不说说她的恶行?”今天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林琳也不怕跟他们撕破脸了,现在就索性彻底撕烂扔了!
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甚至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老头儿,居然曾经担任过公安局里的政委一职,而且还是专门负责给他人做思想工作的呢!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如此经历的人,其是非观念却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
当他看到自己的老婆对别人破口大骂、乱扔东西,甚至撒泼耍赖的时候,竟然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然而到了现在,他却突然变得耳聪目明,能言善辩起来。
冷海洋眼见着林琳再一次与自己的父母发生激烈争吵,不问青红皂白地冲上前去,一把将林琳狠狠地推倒在地,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怜的林琳猝不及防之下,重重地摔倒在床上。由于她当时正站在床角处,身体猛地撞到了坚硬的木头边缘,顿时只觉得小腹一阵剧痛传来!她忍不住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随即痛苦地弯下腰来,用双手紧紧捂住肚子,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也因疼痛而扭曲变形。
冷海洋见状,心中不禁一惊,连忙伸手想去搀扶起林琳。林琳此刻满脸怨恨地用力甩开了冷海洋伸过来的手,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