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边闷闷地想心事。
林琳有些奇怪的是那个女的哪去了?难道是半夜悄悄走了?不对,也许是大早起就走了,只是自己没听见罢了。哦,还有点羞耻心呀?这两个人也知道丢人?哼,再怎么也还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林琳想到这里,愤愤地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又打开水龙头让水量大大的,似乎要冲走那些不堪的事。
天快黑时,冷海洋才骑着摩托车轰轰地进了院子。他进来后熄了火并没有马上下来,而是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定定地不知在想什么。
林琳在堂屋餐桌旁等了冷海洋一会儿,见他还没有进来,好奇地走到门口,只见西屋门口的摩托车上,冷海洋在默默地低着头,手指头在车油箱上划来划去,不知在干什么。
“冷海洋?海洋?”林琳疑惑地喊他,“你怎么不进来吃饭?快点吧,饭做好有一会了!”
“哦。好,好好。”冷海洋如梦初醒似地醒悟过来,赶紧拔了钥匙,下车去洗手。
洗完手的冷海洋又罕见地去把大门上了锁。要知道,冷海洋的胆子一向都比较大,对林琳所说的怕黑夜,怕一个人独处,怕坟墓,怕死人,怕这怕那的说法,感到非常好笑:“那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不是猛兽,都不可怕!我从来没怕过这些!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
今天可奇了怪了,林琳认识冷海洋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回家就锁门,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紧张,好像在害怕什么。
天已经黑透了,夜空中只有点点星星在闪亮着。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没亮灯的院子里就显得比较黑暗。林琳看不清正向屋里走来的冷海洋的表情,只觉得他脚步声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怎么了?我看你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一回家就锁上院门?平时你可最爱笑话我进门就关门、锁门的。”林琳看着冷海洋的脸,十分惊讶地问道。
冷海洋的表情一向不丰富,除了和林琳在一起聊天时,没正经的时候还有些表情,平时总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让你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和情绪,所以一般不了解他的人总是认为他非常沉稳。
林琳曾送他四个字:宠辱不惊。冷海洋当时听了,也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平静,想了一会儿,微微笑了,说:嗯,还真是形容对了!不愧是语文老师啊!”他冷海洋在外人面前,基本就是一张扑克脸,表情变化很细微。年轻时的冷海洋也极少和外人开玩笑。
今天,冷海洋的脸上似乎带着些不一样:阴沉?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林琳一时猜不透。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吃饭。林琳还在好奇地打量冷海洋,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来些什么似的。
冷海洋喝了一口浓香的小米稀饭,长舒一口气,看看还在观察自己的琳琳,轻轻一笑:“哦,没什么?先吃饭吧。等吃完回了屋我再和你说。”
林琳一向知道冷海洋的嘴巴很严实,他不想说的话,你再追问, 甚至逼问,他都不会告诉你半点,只是敷衍打太极。估计是上警校受训养成的职业习惯。
林琳因此给他下的定义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冷海洋听了,还是微微一笑:“就你词儿多!”
“那是。你能说我说错了?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你要是生在国民党时代,估计就是个能坚守秘密的坚强不屈的共产党员!”林琳想起了课本上的刘胡兰的英勇,心想,冷海洋估计也会是那样。
听到冷海洋说的话,林琳便不再追问,心存疑虑地吃起饭来。
两个人很少这样默不作声的吃饭,林琳感觉很不习惯。正吃着饭,只听院门叮铃咣啷的响起来,伴随着门响声,李师傅爽朗的大嗓门响起来,是喊他儿子的:“你别慌!跑那么快干什么?小心脚下!别摔倒了!”
李师傅这个七岁的儿子,上一年级的小家伙,“咚咚咚”地像个大肉滚子跑了进来。这是个浑身肉墩墩,个子不低,虎头虎脑,浑身充满蛮力的莽撞的小男孩。
小家伙每天进出家门都是跑来跑去,浑身使不完的劲。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正是让人头疼的年纪,七八岁,鸡狗都嫌。
家里学校他每天都是在挨吵挨骂,父母对他的管教不是溺爱就是打骂,老师嫌他处处违反纪律,也是批评多于表扬。但搁不住人家心量大,每次挨过吵,甚至被他妈妈打得屁股红手印鲜明,“嗷嗷”哭两声后,一骨碌爬起来又笑嘻嘻地跑走了。过一会儿,又是嘴里喊着一溜儿声的“妈,妈!”就又咕咚咕咚地跑了进来,完全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