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选择了回头。
他就这样,不带有一丝犹豫的,选择了回头。
你难道不清楚你的孩子还在学校里吗?
你觉得他能活着从那些东西的爪子下面逃出去吗?
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这些念头仅仅只是在张金阳的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迅速被他抹除个干净。
这些多余的念头,他不需要。
他的亲生骨肉天生不带有灵能,这是张金阳始料未及的,因为遗传的存在,自已的孩子本来也应该拥有灵能才对。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说到底,也许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带有怨恨的。
因为这件事,全家上下都戴上了有色眼镜,怀疑那个女人背叛了张金阳,没过两年,张金阳的妻子便郁郁而终,张金阳对此依旧选择了沉默。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亲子。。。。
他不由自主地这样想着。
也许,也许?
他能活着逃出去?
不知不觉间,大雨渐停。
张金阳摸了摸怀里的罐子。
那枚泡在溶液里面的骨片,是很久很久以前,巨兽刚刚出现,人类开始填海造陆的旧时代中挖出来的。
凭借那时尚未被毁坏的科学设备和技术,人类勉强解析出了骨片上那些繁奥符文的只言片语,不过由于时间紧迫,完全没有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的机会,只知道这枚骨片也许能帮助人类做到某些匪夷所思、前所未有的事。
比如。。。。前往另一个世界。
他如同一个孤独的行者,独自前行在那被无尽黑暗所笼罩的大街之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阴森恐怖,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陷入死亡之中,只剩下他,还在这寂静而又冰冷的道路上坚定地前行着。
城市中的应急供电系统开始启动,微弱的光芒从四面八方那些不知名的角落里缓缓亮起,这些光线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虽然十分微弱,但却足以让他看清前方的道路。
然而,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条道路并不仅仅只是通向某个地方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条通往死亡和最终解脱的不归之路。
每迈出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阵阵寒意,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正试图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而那些微弱的灯光,则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再次将他彻底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他知道这道微弱光明道路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那杀掉了常司令的恐怖存在,那只怪物,它在等待着他,等待着他将它想要的东西,亲手送到面前。
街道两旁的阴影中忽然亮起一盏盏鹅黄色的明灯,它们簇拥在黑暗之中的每个角落,密密麻麻,一些轻微的碰撞声回荡在雨后的死寂之夜。
张金阳没有管那些藏在街道两旁废墟中的杂鱼,他的目标,正是光明尽头那道修长的身影。
如人类一般用双脚站立的它,皮肤质地看起来和海兽一模一样,但蔓延体表的灵能回路却是混合着红与蓝两种颜色,而它的角质层铠甲相比海兽要更加整齐、更加帅气,同时,一些角质薄膜从腰部向下延伸,构成类似裙摆一样的组织,这让它看上去活像一尊威风凛凛的元帅。
此刻,这只身高近三米的类人生物正用那双散发着摄人寒光的橙黄色三角眼瞳微微打量着不远处那个缓缓向前走来的人类。
它有些疑惑,同时又有些钦佩。
眼前这个人类的力量明显不如它之前杀死的那个强大,甚至要弱上很多,但对方就是这样直直地走过来了,毫不畏惧地、步伐坚定地走过来了。
“告诉我,人类”,它开口了,俯视着眼前这个头戴安全帽、身穿工装的提刀男子,声音如轻轻转动摩擦物体的砂轮,沙哑又立体,“你们从。。。。你们这虽然简短但却颠沛的进化史中,难道就学不到何为恐惧与敬畏吗?”
“没什么值得恐惧和敬畏的”,张金阳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你们和我们一样,不过是某个世界的居住者,只不过你们确实拥有远超人类的战斗力,用不了多久,人类就能彻底超越你们,送你们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可是,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人类”,它轻轻摇晃着巨大的头颅,似乎是在感叹,或是在惋惜,“这千年之中,你们已经被逼迫到这般即将灭亡的境地,你又有什么依据。。。来证明人类能挽救自已的种族于败亡之势?”
张金阳微笑着晃了晃手中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灵能刃:“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