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亭被人打伤,至今仍未有下落,龙亭距离皇宫很近,你能帮我探听虚实吗?”
李师师道:“你不必担心,令千金正是在皇宫,她有云王照应,不会有事的。”
李英杰一怔道:“云王?”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笑道:“不就是你的未来女婿吗?”
李英杰失声道:“桦儿?”
李师师道:“正是,赵云桦就是徽宗的庶长子云王殿下。”
李英杰道:“当真?”
李师师道:“千真万确。”
李英杰笑道:“如此说来,我就暂且放心了。”
李师师道:“你要进宫吗?”
李英杰道:“不了,现在只谈风月,为我再唱一曲如何?”
李师师微微一笑,调动琵琶,轻轻唱着: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己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李英杰道:“此乃苏轼的《洞仙歌》,曲词中的花蕊夫人虽然绝美无伦,却不能与孟昶长相厮守,蜀国亡后,难逃悲惨的命运。”
李师师道:“但愿永无战火,百姓安康。”
李英杰自然明白她的心意,淡淡地道:“还是再换别的曲子吧!”
李师师又再笑了一笑,继续唱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乃柳永的《蝶恋花》,唱出了李师师的心声,她表明了对李英杰强烈的爱慕和自己的百般无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英杰的眼中露出了“领情”之意。情到浓时,实难自控,他含情脉脉地走了上前,将李师师轻轻抱起,平放在床上,缓缓地落下了锦帐。
春宵苦短,一道黎明的曙光,透过了纱窗,照射了入来。
李师师一觉醒来,感到非常疲惫,缓缓地坐了走来。身边的李英杰仍然熟睡,她不忍惊醒他,下了牙床。她换上了一袭杏黄色的罗裙,坐在梳妆台上,梳着乌云般的发髻,未施半点粉黛,却肤若凝脂,晶莹如玉。
李师师打开了纱窗,刺目的阳光直射到床上,李英杰打了一个哈吹,也醒了过来。被褥上尚有余香,昨晚缠绵之事历历在目。他不由大吃了一惊,跳下了床来。
李师师笑道:“醒了?”
李英杰勿勿忙忙地穿好衣裳,说道:“昨夜贪杯,冒犯佳人了。”
李师师脸色微红道:“这儿是青楼,你不必如此拘束。”
李师师端来了熏有沉香的木盆,伺候李英杰梳洗,李英杰如痴如醉,仿如回到了十四年前……
李师师道:“英杰,你想什么如此入神?”
李英杰道:“我……我想起了以前的欢乐时光,坐下,让我为你画眉好吗?”
李师师笑道:“好的。”
李英杰扶她坐下,对着菱花宝镜,为她细画柳眉,十四年前,他与秦洁娘鸳鸯情浓,常伴妆前,朝夕相对。
李师师笑道:“不愧是情场老手,甚会讨女人欢心。”
李英杰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呢?”
李师师道:“你是唯一能讨我欢心的男人,能与君相遇,此生无憾了。”
李英杰忽然问道:“你为何会突然长了胎记?”
李师师鄂然地道:“胎记是出生就有的,不是吗?”
李英杰道:“那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到你腰间有红胎记?”
李师师一怔道:“以前?”
李英杰猛然一惊,自知说漏了嘴,陪笑道:“是我失言了。”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道:“你看的肯定是别的女人。”
李英杰道:“是……是我没长记性。”
李师师轻叹了一声道:“你有过别的女人,我是不会介意的。”
李英杰道:“都是我不好,说错了话,实在太煞风景了。”
李师师将一支珠钗插进去了云鬓,说道:“你说的可是瑕儿的母亲?”
李英杰吞吞吐吐地道:“这……这……”
李师师悠悠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只可惜我不是秦洁娘。”
李英杰当场怔住了,眼前人若非秦洁娘,却为何相貌会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