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云桦为李紫瑕疗伤,不知不觉己过了三天三夜。他们身上的薄冰,已开始慢慢散去,赵云桦的额角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李紫瑕也香汗淋漓。
半响,他们全身散发着阵阵蒸气,模糊不清,几手看不到人影。这正是疗伤的最关键时刻,不容有任何闪失,否则两人都会同时暴毙。
约摸再过多半个时辰,那水蒸气渐渐地消失,他们复再重晰地对坐着,彼此看着对方的目光。赵云桦心中暗喜,缓缓地回收了掌力。李紫瑕胸口一热,在床前喷出了一大口淤血,她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赵云桦的怀中。
赵云桦心跳加速,将她平放在床上,用锦被盖好,然后他披衣下床,他消耗了不少内力,身子也十分虚弱,歇息了片刻之后,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用力打开了宫门。守候在门外的姜醉媚和钱郁桂连忙跪下,给他行了大礼。
赵云桦试汗道:“紫瑕仍在昏迷之中,你们赶紧入去侍候她。”
姜醉媚、钱郁桂二女走了入去,为李紫瑕穿衣梳洗,二女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佳人,不由竟看呆了,喃喃自语了起来。
赵云桦走入了偏殿,田春罗正在那儿忙里忙外,他一站不稳,几乎摔倒,田春罗大惊,连忙扶他到椅中歇息。
刘仙芝闻声走了入来,说道:“桦儿,紫瑕姑娘……”
赵云桦道:“她已经痊愈了,母妃,儿臣现在很累,只想睡觉。”道完,他斜倚在雕花的木椅上沉沉大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刘仙芝怜惜地拨了拨他的发梢,吩咐田春罗取来了被褥,亲自为他盖上,并守护在他的身畔。
次夜,刘仙芝悄悄带着赵云桦来到了花房,引见了盖秦两人。他此刻方知,秦玉柱原来是李紫瑕的亲舅舅。
秦玉柱道:“早知你能救瑕儿,秦某就不冒险进宫了。”
盖鸣渊道:“此地不易久留,殿下要设法送我们出宫。”
赵云桦道:“御花园中有一条秘道,可通往金环巷的醉杏楼。”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赵云桦领着盖秦两人,避开了宫中的所有禁军,来到了御花园的湖心亭。三人穿过了浓密的修竹,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假山丛中。赵云桦按动了机关,假山中顿时开出了一道石门。这条秘道直通往醉杏楼,正是赵佶常常与李师师私会的通道。
盖秦两人也不敢逗留,勿勿与赵云桦道别,走入了秘道。两人刚刚走了入去,赵云桦又扭动机关,石门继而缓缓关闭了回来,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盖鸣渊和秦玉柱迅速燃起了千里火,将黑暗的秘道照亮,慢慢地向前走去,约摸过了半炷香之久,来到了了尽头,从枯井中走了出来,步入了杏花林中。
李英杰与李师师正在花间相依相偎,对月长谈,见花林中稍有响动,连忙拔剑冲了上去,看见是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缩回了长剑。幸而李姥等人已经睡去,并未惊动到任何人。
李英杰一时愣住了,抬头看了看盖鸣渊,惊讶地道:“这儿竟然有秘道?”
盖鸣渊乍见李英杰,也出乎了意料之外,说道:“醉杏楼与禁宫之间确实是有条密道,是徽宗皇帝为了方便与李师师会面特意挖通的,殿下曾经与徽宗皇帝从这里回过禁宫。”
躲在李英杰背后的李师师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不安地将双手缠在了一起,时而抬头看看李英杰的神情就又低下了头。这条密道事关重大,她并没有告知李英杰,这并不是她的错。
李英杰也绝对没有责怪她之意,看到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既心痛又惋惜。李师师是个可怜之人,他又怎么忍心质问于她呢?见她身子微微发抖,不由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李师师感激地对他盈盈一笑,并不说话。
秦玉柱在暗淡的月光下看清了李师师的容貌。不由全身猛然一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本想问些什么,却又强咽回了口中。
李师师初见秦玉柱,感觉他相当面善,却又想不起从哪儿见过。走上前施礼道:“秦大侠,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秦玉柱抬头看去,不禁大吃了一惊,适才距离太远看不清,此刻佳人正在面前,他依稀认得这张熟悉的面孔,脱口而出:“妹妹?”
李师师笑道:“秦大侠认错人了,我是李师师,不是秦洁娘。”李师师忽然觉得很可笑,为何他们会三番两次地错认自己为秦洁娘,她不由心中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与那个素未谋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秦玉柱眼中满是疑惑道:“你不是洁娘?”
李师师苦笑道:“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