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幻影双仙”坠下山崖之后,幸得崖底的一株古柏挡住,古柏盘根虬结,枝叶茂盛,犹如一张巨大的温床,将两人托在了中央。李紫瑕无恙,赵云桦却由于身中金镖,脸色泛青,竟昏迷了过去。
李紫瑕花容失色,暗道:“不好,镖上有毒。”
离古柏不远有一条溪流,流水淙淙,叮咚作响。李紫瑕不及细想,抱着赵云桦跃了下去,将他带到了溪边。他仍然昏迷不醒,她也顾不得避嫌,解开了他的上衣,将毒镖拔了出来。
一股黑血从他的后肩上溢了出来,他所中的乃是完颜部的“九绝雪蛛”之毒,此毒甚烈,并无解药。
李紫瑕常年与金国交战,又岂会不知“九绝雪蛛”的厉害?连忙低下头去,用樱唇将他伤口上的剧毒吮汲了出来,一口口地吐在了地上,直到血色变红,她才放开了他,来到溪边漱口。幸而她服过千层宝莲,百毒不侵,否则以“九绝雪蛛”之毒,她绝无生还的机会。
赵云桦却由于中毒太深,体内的余毒尚未完全清除,仍然在昏迷之中。李紫瑕见他嘴唇干裂,採下了溪边的一张荷叶,盛来了清水,慢慢地滴入了他那张毫无血色的嘴中。
天色己渐渐放亮,一道黎明的曙光透过了柏林,照射在溪边。
李紫瑕用纱巾为他清洗了伤口,倒入了少许消毒止血的药粉,又扯下了罗裙的裙裾,为他包扎好伤口。
赵云桦仍未转醒,迷迷糊糊地道:“紫瑕……紫瑕……”
李紫瑕见他在昏迷中仍然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由轻叹了一声,扶着他顺着溪流而行,希望能找到村舍。约摸走了两里路,前面出现了一块大草坪,远远望去,果然有一户农舍孤立在那儿。
李紫瑕芳心暗喜,心道:“正好上前借宿。”
这间农舍非常简陋,只是几间破旧透风的茅棚,难以遮风挡雨。李紫瑕堆开了竹篱笆,扶着赵云桦走了入去。小园中一片寂静,墙角的几株野花开得正盛,屋里却渺无人烟,蛛网百结,桌椅上积满了灰尘,己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原来是一间废宅。
李紫瑕见有一张草炕,不由心中一喜,上前清理了一番,另外盖上了新鲜的干草,解下赵云桦的龙纹白披风,铺在了炕上,然后扶着他平躺了上去。
赵云桦口干舌燥,迷糊中叫道:“水……水……”
李紫瑕摸了摸他的前额,感觉很烫,忙在附近找来了一把退烧的草药,用破旧的瓦罐在园中的空地上为他熬药。她乃是公主之尊,从未伺候过别人,生起火来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才把火生着,慢慢地将草药煎熬好。
李紫瑕盛来了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入他的嘴里,服过药后,他很快地安睡了过去。她解下了斗篷,盖在了他的身上。
园中有一片野生的玉米地,正结满了玉米棒子。李紫瑕饥肠辘辘,上前摘下了几把玉米棒子,辗磨成粉,煮了一锅玉米糊糊。
赵云桦己经退烧,神智却仍然模糊,额角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李紫瑕用干布将他的汗珠擦干,再喂他满满一碗玉米糊糊。吃饱喝足之后,他又畅然入梦。只因体内的余毒仍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非常憔悴。
入夜,赵云桦忽冷忽热,高烧不退。李紫瑕也只能再熬草药喂他服下。他体内的雪蛛毒又再发作,他在昏迷中又说起了胡话。她束手无策,只得伏在他的床沿上呜呜痛哭了起来。
半夜,赵云桦悠悠转醒,渐渐恢复了神智,看到伏床而眠的李紫瑕,不由怜悯地将她抱上了床。也许是太累,李紫瑕并未被惊醒,安祥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次曰,李紫瑕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睡在了赵云桦的身边,羞涩万分,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
赵云桦却被她的惊叫声吵醒了,翻身坐了起来,柔声道:“又怎么了?”
李紫瑕道:“我怎么会在炕上?”
赵云桦微笑道:“当然是我抱你上来的啰!”
李紫瑕道:“你退烧了吗?”
赵云桦道:“暂时退了。”
李紫瑕大羞,连忙下床,说道:“我该去准备早膳了。”
用过了早膳之后,赵云桦恢复了体力,说道:“这儿可有出路?”
李紫瑕道:“有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山外,你中毒颇深,不易长途跋涉,还是休养几天才走吧!”
赵云桦道:“我己经好多了,可以上路了。”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习泥烈的声音道:“公主……公主……”
赵云桦听不懂胡语,惘然不解地道:“他在叫什么?”
李紫瑕道:“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