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迫在眉睫,耶律莹只得按耶律淳的计划,改变了方向,决定向北而逃。耶律莹遵守诺言,在大婚的前夕,将李紫瑕送回了皇宫。李紫瑕被困深宫,曰夜有御林军守卫,想离开宫门半步,也难过登天。
马幽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说道:“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紫瑕冷静地道:“稍安勿燥。”
马幽莲担忧地道:“你该不是对兀术动心,真的想嫁到金国吧?”
李紫瑕怒斥道:“胡说八道,我与云桦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马幽莲道:“可是明天就是吉时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李紫瑕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习泥烈守了一夜,必然又累又困,防卫也最为松懈,咱们前半夜睡觉,后半夜逃走。”
马幽莲道:“万一睡觉了怎么办?”
李紫瑕笑骂道:“真傻,你以为本公主当真睡得着吗?”
马幽莲笑道:“也是,是奴婢急糊涂了。”
李紫瑕道:“那就吹灯安歇吧!”
马幽莲笑道:“公主果然高明。”道完,她吹灭了红烛,伺候李紫瑕睡下。
习泥烈见灯火已熄,以为她们主仆已经安寝,这才松了一口气。守了大半夜,他们果然十分疲乏。
三更鼓响,太子耶律定带着另一支御林军,前来换岗。他相貌不俗,比李紫瑕还小几岁,还是个稚童。他与李紫瑕姐弟情深,有意放李紫瑕一马。
寝宫里重燃烛光,马幽莲含笑地走了出来道:“参见殿下。”
耶律定轻咳了两声,说道:“你们不是己经睡下了吗?”
马幽莲笑道:“公主有请!”
在红烛相映之下,李紫瑕笑脸如花,己经恭候多时了。耶律定是夺里懒亲生,与李紫瑕的感情最为深厚。
耶律定道:“姐姐可好?”
李紫瑕淡淡地道:“不好。”
耶律定道:“兀术野心勃勃,一心想吞并大辽,父皇真是昏了头,竟然狠心将姐姐堆入虎狼堆。”
马幽莲道:“殿下与公主姐弟情深,难道也见死不救吗?”
耶律定道:“倘若本宫肆意妄为,违抗圣命,又怎配当这太子?再说,倘若姐姐逃走,明天谁来跟兀术成婚?”
李紫瑕道:“幽莲不要强人所难,本公主知道五弟的处境艰难。”
耶律定道:“姐姐明白就好。”
李紫瑕笑道:“我们姐弟即将分开,五弟,陪姐姐喝上一杯如何?”
耶律定道:“不行,父皇有命,不准本宫贪杯,以免误了正事。”
李紫瑕用凤钗挑了挑红烛,笑道:“真难为五弟了,不喝酒,喝杯茶总可以吧!”
案上香鼎袅袅,浓香扑鼻。马幽莲端上两杯香茗,耶律定担心她在茶水中下药,并不敢沾唇。李紫瑕嫣然一笑,捧起了香茗,慢慢品尝。
少顷,耶律定忽然感到头昏目炫,有些站不稳脚。他不由暗暗起疑,自己明明滴水未进,又怎么会中了“迷魂香”呢?他还未来得及叫人,昏倒在方桌之上。
马幽莲笑道:“殿下越是谨慎,越容易中招,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公主会把迷香下在香炉里,而那杯清茶,恰恰是解药。”
李紫瑕笑道:“五弟年纪尚轻,自然不知世途险恶。”
一条黑影兔起鹘落般落入了御花园中,看守的御林军还未回过神来,纷纷被点中了“昏睡穴”,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泽兑剑邝文雄。
李紫瑕惊喜地道:“师伯?”
邝文雄道:“门外的守卫己经被我制住,赶快逃走吧!”
三人乘着月色,翻出了宫墙。耶律莹早己在宫外等侯,并准备好了马匹行装。
李紫瑕热泪盈眶,与邝文雄、耶律莹勿勿告别,与马幽莲一同离开了这儿。送走了李紫瑕主仆后,耶律莹一颗心才尘埃落定。
残月斜照,析津府一片宁静。
李紫瑕与马幽莲快马加鞭,赶到了城门。看守城门的士兵早己换成了绮绫宫的人,众将士都中了迷香,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蓝幽菊看清是二女后,下令打开了析津府的大门。主仆两人马不停蹄,冲出了京师,奔驰在旷野之中。
马蹄声踏破了郊外的宁静,大风扫过,呼呼作响,在漆黑的夜空下犹为醒目。沙尘滚滚,浓雾笼罩,几乎看不清方向。
临近居庸关,但见铁骑如山,漆黑的战甲在月夜中微现冷光,寒光闪闪,狰狞刺目。急促的马蹄声逐渐逼近,两名辽将冲了上来,喝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