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的寝宫,如今却成了金太祖的寝宫了,李紫瑕自幼在这宫中长大,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浓厚的感情,当中还有不少花卉是她亲手栽培,只可惜景物依旧,却人面全非了。
马幽莲见李紫瑕看着宫墙边的一排红杏怔怔出神,怕她触景伤情,露出了马脚,连忙走上前去劝慰。
李紫瑕是正室公主,与耶律定一起住在己故的夺里懒皇后的凤仪殿。耶律璃是庶出公主,则与萧瑟瑟、敖卢斡住在上阳殿,也就是现在兀术所住的寝宫。
萧瑟瑟母子已死,耶律璃重返上阳殿,不知又作何感想?
李紫瑕悠悠地道:“这一排杏树,是我儿时与大姐亲手扶植,没想到如今却要拱手让人,真是不甘心。”
马幽莲道:“小姐,金太祖已在乾元殿大宴群臣,我们身陷敌营,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切勿自乱阵脚。”
李紫瑕道:“我会谨言慎行的。”
乾元殿的御花园中,红杏吐蕊,百花争艳,阿骨打在园中大摆宴席,庆贺兀术大婚。兀术心中挂念着李紫瑕,无心成婚,心事重重地坐在了一旁。
耶律璃此刻也心潮起伏,不久之前,她与外公大父房就在这乾元殿的的门前跪了整整一天,要求释放萧瑟瑟母子,天祚帝却无动以衷,致令年迈的大父房急怒攻心,忽然病瘁。想到了这儿,她双目喷火,血脉扩张,面容扭曲,情难自控。
姗拉大惊道:“公主,你怎么啦?”
耶律璃猛然回过了神来,暗惊自已竟然会在人前失态,要杀萧奉先,也不能急于一时,她立即稳定了情绪,正襟危坐,含笑地看着碌续而来的嘉宾。
挞葛里、萧笛笛、耶律余睹、萧琴琴也来到了御花园,当他们与耶律璃、李紫瑕见面时不由大吃了一惊,姐妹易嫁,新娘竟然是蜀国公主。
李紫瑕连忙闪上前去,说道“各位可别坏了大姐的好事,她与本公主互换了身份,现是辽国的绛珠公主。”
萧笛笛道:“那么你呢?”
李紫瑕笑道:“本小姐是汉女,‘玉影仙子’李紫瑕是也,不要称公主,改口叫小姐就是了。”
萧琴琴顿时明白了过来,笑道:“知道了,小姐。”
耶律余睹道:“这如何使得?万一被人揭穿,怎能收场?”
李紫瑕道:“己经骑虎难下了,只要你们认可,绝对没有人会起疑的。”
耶律余睹道:“万一……”
李紫瑕道“没有万一,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兀术也无可奈何了。”
挞葛里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李紫瑕道:“调包的是辽国,你们也只能将计就计,别破坏了大姐的复仇大计,只有嫁给兀术,她才有机会报仇,才有生存的机会。”
挞葛里道:“小姐所言甚是,萧奉先迟早会对璃儿下手,辽国已容不下她,嫁到金国乃是明智的选择。”
李紫瑕道:“你们明白就好。”
耶律璃乍见四人,又惊又喜,又慌又乱,忙向李紫瑕看了过去。
挞葛里冷静地道:“罪臣携家眷参见公主。”
众人也会意过来,齐声说道:“参见公主。”
姗拉道:“该改口称梁王妃了。”
四人连忙改口,笑道:“恭贺梁王、王妃新婚大喜。”
兀术心不在焉地道:“不必客气,姗拉,请他们入座。”
夕阳西沉,彩霞满天。
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云集在乾元殿的御园中,喜乐喧天,歌舞升平。片刻之后,阿骨打携着皇后唐括多保真、夫人裴满氏来到了筵前,坐入了主位。所有人都半跪了下来,行了朝礼。
阿骨打笑道:“时值兀术大婚,御园设宴,今晚君臣同乐,一醉方休。”
众臣齐贺道:“恭喜狼主,恭贺梁王。”
阿骨打笑道:“传旨开筵。”
宫娥彩女列队而上,捧来了佳肴美酒,金国的食物与辽国也有所不同,辽国喜食粟麦,金国则喜食稗子米饭。即使是御宴,也是先上稗子米饭。
李紫瑕初到金国,从未吃过稗子米饭,看着众宫女忙里忙外,将一个盛有稗子米饭的大木盘放在了她的桌上,米饭上摆放着腌制过的齑、韮、野蒜、瓜菜之类的配菜,阵阵米饭的香味穿鼻而入,更觉肌肠轱辘。
片刻之后,宫女们又送上了用木碟盛着的鸡、鹿、兔、狼、獐、麂、狐狸、牛、驴、犬、马、鹅、雁、鱼、鸭、蛤蚂等肉,这些肉类,有的是炒熟的,有的是煮熟的,有的竟然是生的,生肉则加些蒜汁调料便可食用。
这些野味、肉食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