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璃谢恩道:“谢狼主圣裁。”
正在此时,裴满夫人跌跌撞撞地闯入了金殿,说道:“狼主,万万不可呀!”
阿骨打眉心一皱道:“夫人何出此言?”
裴满夫人道:“梁王妃己有身孕,不能离开皇宫。”
阿骨打大喜道:“当真?”
裴满夫人道:“臣妾不敢欺君。”
挞葛里马上会意过来,笑道:“恭喜狼主,恭喜梁王。”
群臣也会意过来,齐声向阿骨打、兀术祝贺。阿骨打龙颜大悦,下旨将耶律璃送回上阳殿,由裴满夫人亲自调理饮食。
重新回到上阳殿,耶律璃靠着冰冷的床栏,神情木然,刚刚发生的一切,恍然若梦,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讽刺,仿似她是凭借着腹中的骨肉,才能在这富丽堂皇的金宫中立足。
兀术步履深沉地走了入房,脸色阴睛不定,威严吓人,姗拉和朵儿见气氛不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耶律璃轻叹了一声,昂然地抬起了头,下意识地抬高了下巴,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骄傲和勇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个自我解嘲的微笑,向兀术看了过去。
兀术心中一软,目光霎时变得温柔了许多,淡淡地道:“你还好吗?”
耶律璃笑道:“简直受宠若惊,你母亲对我体贴入微,好的让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兀术低下了头,不敢直看她,心虚地道:“对不起。”
耶律璃微微一颤,语气淡薄地道:“不必向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兀术闭上了眼睛,柔声说道:“都怪我不好,向你乱发脾气,我以为你只是一时的气话,没想到你如此的骄傲,毫不留恋的想走出金宫。”
耶律璃道:“我并不骄傲,只是想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兀术惊跳地道:“谁说这个地方不属于你?”
耶律璃冷笑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离开了金宫,我照样可以自己养活孩子,你大可安心去寻找妹妹。”
兀术担忧地道:“你这个样子,我怎能安心呢?我若弃你不顾,李紫瑕不将我抽筋剥皮才怪呢?”
兀术虽是个莽汉,却能看透女人的内心,犹其是李紫瑕的芳心。看到自己的男人如此急切地想念另一个女人,耶律璃的心脏仿似被人敲碎,感到阵阵撕心裂肺的痛。
她惘然若失地向他看去,眼波流动,心中一片凄凉,不禁百感交集,看看这将她将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而这个男人所深爱的,却是自己自幼相携扶持的好妹妹。
兀术被她看得不由微微颤抖,不安地道:“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耶律璃苦笑道:“上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成了金宫的笑柄,替妹出嫁,还怀了孩子,丈夫日思夜想的却是妹妹。”
每提到李紫瑕,兀术的心就隐隐作痛,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所写的情书:
“凤钗分,花笺泪,佳期如梦。
江南路,凭芳草,寻访郎君。”
他心爱的女人,要寻访的郎君竟然不是他,而是大宋的云王。
可悲?可叹?可怒?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