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成年的詹墨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他已经清醒,含笑地道:“公子醒了?”
赵云桦眼角微微上挑,剑眉斜飞入鬓,自嘲地一笑道:“小兄弟,你是谁?这儿又是那儿?”
詹墨有些腼腆,笑了一下,细说这儿是秀王府,秀王赵子偁是太祖皇帝的后代,寿王的五世嫡孙,也是皇室宗亲。秀王新娶的正妃唐纤纤是名门闺秀,是闻名秀州的姝丽。秀王府中还有一个子素郡主,年方十六,尚未出嫁。秀王府中仆婢如云,护院壮丁少说也有千余人,朱勔十分惮忌秀王,曾多次笼络,秀王都不为所动。
赵云桦总算听出了一些眉目,寿王赵德芳的典故,他也略有所闻,秀王不与“六贼”同流合污,确是难得的清流砥柱,不愧为寿王的后人。当年“烛光斧影”,太祖皇帝暴病驾崩,太宗皇帝继位,封赵德芳为寿王,世人尊称为“八贤王”。太宗皇帝驾崩,欲传位寿王,寿王怕引起皇室纷争,毅然决然地堆掉了,另外拥立了太宗亲子真宗为帝,如此不恋皇权,刚正不阿的亲王,是赵云桦此生最仰慕的人,他决定以寿王为榜样,不慕皇权,拥立新君。
詹墨腼腆地一笑道:“公子,你该吃药了。”
赵云桦服下了汤药,说道:“我想见见你家王爷。”
詹墨笑道:“不急,你伤势太重,需要好好休养,王爷现在己经出门,稍迟些他自然会前来与你见面。”
赵云桦笑了一笑,他箭伤未愈,只得暂住了下来。这样一来可以好好养伤,二来也可以躲避朱勔的追杀,一举两得,只是与盖鸣渊等人失散,不知他们是否也能脱险?他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道。
詹墨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更见尴尬,收拾了药碗,退了出去。赵云桦仍觉腰酸背痛,只得又躺了下来,又觉眼皮沉重,满是倦意,沉沉熟睡了过去。
赵云桦在秀王府中静养了两天,身体己渐渐康复,己经能下床走动了。钟仁和见他康复得很快,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不由刮目相看。赵云桦年轻气盛,又身怀绝技,自是非寻常人可比。当然,也是有赖于钟仁和的医术高明和秀王府中珍稀的药材,他才能恢复得如此神速。赵云桦舒了筋骨,走出了房门,迎面碰到了秀王赵子偁,不由相互行了一礼。
赵云桦微笑道:“想必尊驾就是秀王爷了,王爷的救命之恩,在下终身铭感。”
赵子偁道:“是本王眼拙,当时并未认出云王殿下。”
赵云桦大吃一惊道:“王爷己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
赵子偁道:“朱勔的手下和东宫的杀手正四处暗查殿下,殿下是怎么与他们结下梁子的?”
赵云桦悠悠长叹道:“一言难尽,本王马上就走,绝不连累王爷。”
赵子偁连忙阻止道:“殿下冲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秀王府有太宗皇帝所赐的黄金锏,朱勔不敢擅闯,请殿下暂在敝府小住,待风声过后再走。”
赵云桦感恩戴德,向他作了一揖道:“王爷的大恩,本王没齿难忘,他日定以涌泉相报。”
赵子偁道:“彼此是宗亲,同气连枝,理应出手相助。”
赵云桦见他一片赤诚,只得欣然答允,在秀王府中暂避锋芒。与赵子偁相处的日子里,他发现赵子偁豁达大度,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心中很是敬重。他抛下了心头的疑团,与他表明了心迹。两人相见恨晚,秉烛夜谈,惺惺相惜,成为了知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