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顺水而下,很快到达了杭州。赵子素见众人都极为疲惫,下令在杭州暂住一日,明天再启程上洛阳。
明月高悬,丝竹乐器声绵绵不绝,应奉局中正是欢宴之时。朱冲、朱勔父子刚刚运载了一批太湖石到东京,龙颜大悦,赐了他们不少财帛,父子俩人得意之余,正在园中设宴庆贺。彩衣舞姬翩翩起舞,如花如蝶。他们一边对饮品菜,一边欣赏歌舞,这个院子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瑶草、琪花两个小妾左右伴着朱冲,浪声嬉戏,一个喂菜,一个敬酒,弄姿作态,曲意奉承,两妾才盈盈十八,又长得如花似玉,朱冲十分受用。
朱勔也是左拥右抱,与歌舞伎拥作了一团,猜马斗酒,纵情亨乐,一曲奏毕,朱勔连忙拍手叫好。
一名艳丽的舞伎见朱勔甚为满意,扭扭捏捏地走了上来,娇笑地将脸贴了上去,坐在他的膝盖之上,百般讨好地道:“大人好久都不来杭州了,想死奴家了。”
朱勔哈哈大笑,张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中,在粉颊上亲了一下,说道:“本官也想死你了,依依,今晚你就留下侍寝吧!”
依依故作娇羞地道:“真坏!吃块牛肉好堵上你的嘴巴。”她夹了一块牛肉,塞入了他的嘴中。
朱勔美人在怀,正是春风得意,扫视了四周,隐约感到在黑暗之中有双眼睛正在冷森森地看着他,不由脸色一变,放开了依依。
众歌舞伎中忽然闪出了一个怒目圆睁的少女,她从衣袖中拔出了一把匕首,猛然向朱勔刺去,正是苏香藿。朱勔来不及躲闪,顺势将依依往前一堆,挡在了他的面前。苏香藿收势不住,匕首刺入了依依的小腹中,直没至柄。依依惨叫了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刺客!”朱勔边逃边高声呼。
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将怀中女人堆出去挡刀,竟能逃过了苏香藿的偷袭。
“朱勔,快纳命来。”她脱掉了拽地舞服,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夜行衣,从中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
陆柏迅速带着官兵冲了上来,歌舞伎吓得四散而逃,朱冲也吓得直抖啰嗦,躲在了瑶草、琪花的背后。瑶草、琪花早己吓破了胆,与朱冲抱在了一起,钻入了台底躲了起来。
陆柏的武功高强,苏香藿在众官兵的围攻之下,毫无招架之功,一跃而起,妄图逃走,却被陆柏挡了回来,霎时杀声震天,苏香藿后肩被陆柏斩中了一刀,大片大片的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上衣。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墙中又飞来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前来助阵,正是谢砚。谢砚与陆柏虚战了几招后,抛下了两个烟雾弹,与苏香藿迅速逾墙而逃,离开了应奉局。
待烟雾散尽之后,己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朱冲与瑶草、琼花从桌底下钻了出来,吓得一身冷汗,甚是狼狈。
“那女刺客身上有伤,定然跑得不远,追!”陆柏下令众官兵杀了出去。
顺着血迹,一直追到了荒野的树林中,谢苏两人行动敏捷,躲了起来。而陆柏却紧咬不放,带兵直冲入了树林。在敌暗我明之下,官兵们每进树林一人,就被躲在树合后的谢砚暗杀一人,陆柏带出来的十余人,全部都在树林中被人一招致命,纷纷死在谢砚的凌霜剑下。
陆柏大惊失色,不敢再与谢砚交锋,抱头窜鼠地逃回了应奉局。
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苏香藿正虚弱地靠在树杆上,用力捂住了肩上的伤口,幸而伤得不深,未伤及到筋骨。谢砚见她奄奄一息,连忙上前将她扶起,一直穿过了密林,只见前面有一间草棚,他连忙大喜,扶她坐了下来。
“多谢师兄出手相救。”她有气无力地道。
谢砚见她的伤口仍然溢血,沉声说道:“你的伤口又渗血了,要立即上药,否则性命不保。”
苏香藿顿时羞红了脸,她怎能在男子面前宽衣上药?虽然他们是师兄妹。
谢砚见她犹豫不决,柔声说道:“生死关头,师妹也如此拘礼吗?”
苏香藿情急之下,只得以性命为重,轻轻地解开了上衣。谢砚走了上去,洒下了一大包泥白色的药粉,总算是将伤口上的血止住了。
回到了船上,只见赵云桦铁青着面,正坐在船舱之中,他为掩人耳目,仍然是女装打扮。盖鸣渊站立在一旁,神色也极其严肃。两人自知闯下了大祸,连忙下跪认错。
“谁叫你们擅自行动的?万一暴露了行踪,岂不是要赔上秀王府?”盖鸣渊责备地看了他们一眼。
“是香藿一时冲动,请师伯责训。”
“你可知打草惊蛇,会影响到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