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她不由悲从中起,泪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
朱勔见她有些面善,不由惊谔地道:“姑娘是谁?”
田春罗道:“我就是田寄奴之女田春罗呀!”
朱勔道:“你是梁师成大人的养女?”
田春罗心中一片凄凉,含泪道:“父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呀,娘在去中书府之时就己经怀上了我。”
朱勔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如果当初他知道田寄奴有孕,断不会将她送给梁师成。
田春罗道:“云王暗查应奉局的消息,就是女儿泄露给你的呀!可女儿万万没有想到,瞿阿冬的女儿苏香藿还在人世,正是她指证你们,连王黼、李彦两位大人也牵涉其中,正在停职查办。”
朱勔悔恨交加地道:“原来是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悔不当初呀!”
田春罗道:“若非有云王撑腰,她能告御状吗?”
朱勔道:“是为父太过轻视云王了,以为他为情所困,一振不起,岂料他却暗中收集证据,将朱家置于死地。”
朱冲紧握着拳头,冷哼了一声道:“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我们父子都中了他的大圈套。”
田春罗望着祖父和父亲,百感交集,凄然地道:“唯今之计,只要你们当中一人肯认罪服诛,便可保全全家的性命。”
原来,梁师成也与蔡京同一鼻孔出气。
次日,赵鼎复审,朱冲别无他法,只得将所有的罪状都揽在了身上,为朱勔脱罪,力保全家周全。
王黼却振振有词,当初处斩苏奕,是因为他蔑视国法,科场作弊,还殴打朝廷命官。赵鼎无法立案,只能将他无罪释放。
李彦对瞿阿冬之死也堆得干干净净,说是她走投无路,才会沦为歌伎的,后因惊闻苏奕的死讯,悲从中起,生无可恋,于是跳楼殉夫。只因证据不足,赵鼎也只得将李彦无罪释放。
童羽在州府衙门中打死房隐,证据确凿,被判斩刑,明天午时与朱冲一起在午门斩首。
童贯为了撇清关系,六亲不认,将童家之人,男的充军塞外,女的沦为官奴。
大理寺的牢狱,守卫得更加森严,除了门外的守卫,还有一队侍卫不停在巡视。赵鼎在行刑之前,充许童丽环带罪前来探监。
童丽环挎着食篮走入了天牢,走到阴暗的牢房,只见童羽呆呆地坐在铁栅栏的牢笼之中,仰着头看着潮湿的四壁,失魂落魄。童丽环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凄凉,如此绝望,不觉眼眶一热,泪如泉涌。
“爹!”她颤抖地唤了一声。
童贯如此绝情,竟然为了自保落井下石,童羽早己万念俱灰,半晌才悠悠转过头来,见到女儿站在牢门,灰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他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走到了铁栅栏前,一把握住了女儿伸进来的手,两人含泪地看着对方,久久不语。
“伯父实在太狠心了,竟然弃车保帅,女儿是来见爹最后一面的。”
“听说你被官卖为奴,童贯好毒辣的心肠,他将为父捧上了天堂,又送入了地府,为父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丽环受苦了。”
童丽环试干了泪花,从挎篮中取出了童羽平日最喜欢吃的酒菜,童羽想到明天即将上路,那里吃得下去?
狱卒又走了入来,探监时间己过,童丽环只得含泪地离开了。
次日午时,朱冲、童羽在午门斩首,佞臣伏法,大快人心。
朱勔却只被降了职,仍然遣返回应奉局,赵云桦一再上奏,赵佶却执迷不悟,并不停止“花石纲”。
谢砚、苏香藿虽有不甘,但朱冲己经伏法,只得离开了京城。
赵子素伤好之后,赵佶派出张迪,带上御林军将她平安送回秀王府。
童丽环被变卖为奴,赵云桦怜悯她孤苦无依,将她与红杏、粉桃一起带回了云王府,与田春罗一起伺候刘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