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御花园,李紫瑕被阴瑟的风吹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一种不祥之兆笼罩在了她的心中。芬芳轩中,皇后耶律南仙正在等她,她轻移莲步上前,盈盈行了一礼,站在了那个母仪天下的贤后身边。
耶律南仙笑道:“久闻绛珠公主能歌善舞,可否为本宫献上一舞?”
李紫瑕脸色一红道:“皇后谬赞了,国难当头,本公主焉有闲情歌舞?请皇后见谅!”
耶律南仙支着头部道:“本宫心情烦闷,正想听听曲,看看舞呢!”
李紫瑕笑道:“本公主倒可以为皇后弹奏一曲,未知皇后想听那一曲?”
耶律南仙道:“就听《高山流水》吧!”
李紫瑕抱着瑶琴,登上了琴台,耶律南仙端坐了正位,吩咐众宫女焚香。李紫瑕拔动了羽弦,行云流水般的清音在花林中旋转回荡。
耶律南仙是辽国公主,西夏的皇后,没料到她竟然喜欢听汉曲,直听得心花怒放,忘却烦恼,完全沉醉在琴曲之中。
一曲才罢,耶律南仙拍手称赞道:“好!妙!绝!”
李乾顺也被琴音所吸引,顺着花径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此曲只该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呀!”他虽是西夏皇帝,对汉人的乐曲,倒也十分精通。
李乾顺年近五十,身形十分高大,穿着西夏王的服饰,左耳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圆耳环,党项羌族人的特征非常明显,像一株傲世独立的青松,眸光深邃而清冷。
耶律南仙连忙离开了座位,与李紫瑕连忙下礼道:“参见可汗。”
李乾顺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直视着眼前这个绝色美人,李紫瑕毫不畏缩,傲然独立地迎视了他的目光,绝美的脸庞发射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冷艳,此女秀外慧中,兰心蕙质,确是人间奇女子,难怪兀术会向他要人,他不禁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将此女交出,向金国示好。
正在此时,小璇端着一碗燕窝,步到了芬芳轩,乍见李乾顺,不由暗吃了一惊,脸色惨白如纸。片刻之后,她努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乖巧地作了一揖道:“请皇后娘娘亨用。”
耶律南仙一摆手道:“本宫不饿,给太子送去吧!”
小璇怔了一怔道:“可是……”
耶律南仙微愠道:“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了,本宫的说话你也不听了?”
其实,燕窝中早已下了药,耶律南仙不吃,小璇的确左右为难,无论是皇后或太子,谁中毒身亡对任妃来说都一样。小璇当下不敢违背旨意,将燕窝送到了东宫。
行到沉香亭时,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年轻嫔妃叫住了她,这个红衣嫔妃正是李乾顺的新宠梅如菁。她才青春十八,刚入宫不久,仗着新宠,横行无忌。梅如菁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朝小璇冲了过来,小璇暗吃了一惊,连忙将燕窝搁在了石桌之上。
小璇作了一揖说道:“娘娘有何吩咐?”
梅如菁盛气凌人地道:“本宫左边的耳环掉了,你立即帮本宫找回。”她的贴身婢女小莉正在草地上来来回回地寻找着。
小璇不敢违背梅如菁的命令,连忙在草地中仔细寻找,问道:“小莉,是什么耳环如此珍贵?”
小莉道:“是可汗赐的红宝石耳环,挺贵重的。”
石桌上的燕窝穿鼻而来,梅如菁正骂得口干舌燥,也不问小璇要将燕窝送到那里,拿起了汤匙子,大口大口地将燕窝吃了下去。
小璇在远处抬起了头来,大吃了一惊,捂住了嘴巴,双眼瞪得像两只巨大的铜铃,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梅如菁竟然不分尊卑,冒然吃下即将要送到东宫的燕窝。
片刻之后,梅如菁双手捧着肚子,倒在了沉香亭中,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血,直指向小璇,七窍流血而亡。
小莉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道:“快来人呀,梅妃娘娘死了。”
无数宿卫亲军蜂拥而上,将小璇、小莉二婢抓入了大牢。梅如菁中毒身亡,李乾顺大怒,下旨严加查办。
任依依得知小璇被抓,不由坐立不安,暗中派小筝前去打探消息。小筝买通狱卒之后,在天牢中与小璇见面,小璇也太无城府了,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自然难于脱罪。小筝怕她连累到任依依,再次以小璇全家的性命威胁她独自认罪。
然而经过仵作验尸,太医证明,梅如菁中的是东海门剧毒“五蛛勾魂”,自毒娘子死后,这种剧毒应该在她师兄阴森罗的手上。小璇自幼入宫,与东海门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更不可能与阴森罗相识,她手上的毒药又从何而来呢?
李乾顺亲自审问小璇,小璇为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