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府落入了金人的手中之后,又改回了燕京。历经战火,街道店铺稀稀疏疏,行人稀少,一片萧条之景。附近的村庄,被金军烧毁的民房不计其数,十室九空,尽是残砖断垣。
一位五旬开外的老汉,携着一位美艳的少女,来到了燕京,在村头的一间小酒肆中歇息了下来。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在云王府中做过歌姬,被李紫瑕遣返回乡的杜荻花。她此次前来燕京,正欲寻找未婚夫李马。自从赵构称帝之后,李马经常为公事东奔西走,居无定所,据说他目前正在潜伏在燕京,所以他们父女才会不辞千里赶到了这儿。父女俩显然又饿又困,叫来了两碗素面,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碗底朝天。
对面桌上端坐着一位七旬老道,正在气定神闲地轻呷着香茗。桌面上放着一碟咸花生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他不是别人,正在青茵真人。
左边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英姿勃勃,女的如花似玉,似是一对小情侣,正是已经长大成人的裴书和王渺露。
裴书从北迁路上逃回来之后,更加成熟稳重。他边吃边高谈阔论,认为中原人氏比金国人氏多上一百倍都不至,只要朝廷肯用忠臣良将,汉人以百敌一,金军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只可惜徽、钦二帝昏庸无能,将此大好的河山拱手送给了金人。他们任用奸臣,欺庒百姓,把出力抗金的忠臣良将,杀头的杀头,罢免的罢免,他将祖宗的江山送给金人也罢,却害苦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如今二帝被囚禁在五国城,后宫及宗室族女被迫沦为了军妓,靖康耻丢脸的不只大宋朝廷,也令老百姓的颜面尽失。
王渺露却劝他收敛些,浣衣院之事,金国正在封锁消息,此等丑事鲜为人知,南宋朝廷尚且不知金人如此泯灭人性,知情者也极力掩饰,谁也不敢将真相直陈,云王正在对朝廷隐瞒此事,请他不要陷云王于不义。虽说康王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应天称帝后便翻面无情,他无心救国,更别说救父兄回国了,但背地里私下议君,难免会人头落地,赵云桦谆谆教诲他们出言虽慎,以免祸从口出。
岂料裴书话又说回来了,他认为云王也是皇室正统,却为什么要把皇位让给康王,倘若是云王坐拥江山,不但收复山河指日可待,而且还能拯救万民于水火。
王渺露大惊失色,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劝他出言谨慎,他们死不足惜,但千万不要连累到云王,谋朝篡位可是灭门的死罪,不能在此胡说八道。南宋皇帝纵有千般的不是,也不能将云王牵涉在其中,云王情根深种,眼中只有美人,不会有大宋江山,这早已经成为了佳话。何况在这乱世中称帝,所有的矛头都会指着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此时,一队金军闯入了这个简陋的酒肆之中,为首的金将不是别人,正是都统完颜杲。完颜杲一踏进酒肆,便看到了丽如春花的杜荻花,他发出了一声长笑,不顾道德伦常,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将杜荻花搂入了怀中。
杜荻花又惊又羞,大呼救命。杜老头窜了上去,哀求完颜杲放回他的女儿,却被两名金军架住,无法上前相救。
完颜杲哈哈大笑道:“美人儿,只要你小心伺候好本将军,就少受皮肉之苦。”
杜荻花却那里肯顺从,拼命挣扎。完颜杲威胁她说如再抵抗,先杀了杜老头,杜荻花果然被唬住了,不敢再剧烈挣扎。
杜老头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难道大金国就没有王法了吗?”
完颜杲冷笑了几声,说道:“生逢乱世,何来王法?二帝现在被囚金国,燕京已归大金国所有,我撤离喝就是王法。”
裴书闻言,又惊又怒,定睛一看,已认出了眼前少女正是杜荻花。燕京遍地尽是金银财帛,放眼就见美女如云,难怪金军要大举侵宋。
王渺露一怔道:“裴哥哥,怎么这个姑娘有些眼熟?我好像在那儿见过?”
裴书道:“她曾是云王府中的歌姬,名叫杜荻花。”
王渺露如梦初醒道:“难怪如此面善。”
杜老头苦苦哀求道:“我父女只是路经贵地,请将军高抬贵手,放了我女儿吧!”
完颜杲道:“老头,我撤离喝看中的女人,又岂会如此轻易就放手?人来,将这美人押回营中。”
王渺露不解地道:“他不是叫完颜杲吗?为何又自称撤离喝?”
裴书道:“完颜杲是汉名,撤离喝是女真名,他们相互之间称呼的,常常是女真名。”
王渺露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正在暗暗纳闷,那个死缠着云王妃不放的人,明明就叫做完颜宗弼,为什么又叫做兀术,原来兀术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