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瑕连日来过于忧虑,早已心力交瘁,忽觉眼前一黑,竟然昏倒了过去,赵云桦大惊失色,连忙伸出右臂,将她拦腰抱住,将她平放在床上。
耳边传来了温柔的呼唤,沙哑又绵长:“紫瑕,紫瑕。”
孟婵闻讯赶了过来,匆匆忙忙地闯入他们的寝宫,焦急地道:“桦妃怎么样了?昨日还在后园歌舞,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呢?”
随孟婵而来的,还有陈迎儿和太医夏炜。众人让开了一条通道,让夏炜上前替李紫瑕把脉。室内鸦雀无声,静着听到了彼此的呼吸之声。
半晌,夏炜退了出,脸露喜气地道:“恭喜太后,恭喜云王,此乃喜脉,云王妃已有了月余的身孕,只须好好调养,定能诞下世子。”
孟婵喜出忘外道:“当真?”
夏炜道:“臣不敢妄言。”道完退了出去开方。
赵云桦更是喜上眉梢,自从失去了赵伯琮之后,李紫瑕连日来郁结难解,上天见谅,又要赐给她一个孩儿了。他温热的手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声音又再一次响起道:“紫瑕,快醒来。”
朦朦胧胧中听到了赵云桦的声声呼唤,李紫瑕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床顶上雕龙刻凤,罗帐低垂,她大叫了一声:“伯琮……”
孟婵一旁不由吓得一跳,她在昏迷中叫着太子赵伯琮名字,莫非是对太子已产生了母子之情,不想离开太子才会导致气血两虚,昏迷在床?
赵云桦连忙掩饰道:“她定是见太子可爱,才会念念不忘。”
李紫瑕支起了乏力的身子坐了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开口道:“云桦,我喝了。”
孟婵一旁倒也知趣,带着陈迎儿离开了,寝宫中只留下他们夫妻俩。赵云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露喜色,转身替她倒了一杯香茗。
李紫瑕将盏中的茶水一喝而干,喉中仍是发干,便把茶盏递向了他道:“我还很渴,再来一杯。”
赵云桦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又替她添了一杯,待她饮完后笑道:“还要吗?”
李紫瑕放下茶盏后,说道:“够了,我已经不渴了。”
赵云桦轻笑了一声,俯下了身子,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吹得她的耳朵痒痒的,不由轻轻一推,岂料他的手收得更紧,在她的耳畔道:“上天怜你失子之痛,又另赐给你一个孩子。”
“真的?”李紫瑕又惊又喜。
“为了孩子,你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哦!”赵云桦紧紧接住了她,柔声说道:“再给我生多一个儿子,我今生今世都会留在你的身边的。”
“嗯。”李紫瑕应了一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似手有泠泠的香气缠绕在他们之间,让她觉得很安心。
由于李紫瑕有喜,赵云桦只得改变了初衷,仍然暂时住在了行宫。
接下来几天孟婵都以李紫瑕身子尚且虚弱为理由,不许她随意走出寝宫,听起来似是静养,实际上根本就是软禁。由于朝局未稳,赵构趁势将他们夫妻俩困在行宫,不能随意走动。李紫瑕身体不好,赵云桦也只能忍着不走。
吴芍芬得知李紫瑕有身孕后,欣喜万分,旦夕端来了滋补的燕窝汤。李紫瑕见她深得赵构宠爱,心中也暗暗替她高兴。
李紫瑕犹如被禁了足,每日里也只能在寝宫里吟诗作画,吹乐弹唱。吴芍芬有心取悦于赵构,闲来之时虚心向她请教乐理,李紫瑕也毫无保留,尽心相授。匆匆数日,竟然略有小成,御前弹奏,令人刮目相看,深得赵构赞赏。
“这几天你在宫里一定闷坏了,我们出花园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胎儿才会健康活泼。”吴芍芬边说边拉着她出去。
荷花池中,锦鲤成群,鸳鸯戏水,莲叶团团,平湖如镜。偶尔有蜻蜓蝴蝶飞过,不知不觉中已进入了夏季。
只见湖心亭中隐现出一人,仔细一看,正是高宗赵构,他正在湖心亭中气定神闲地品尝香茗,身边一个内侍也没有。
只见赵云桦姗姗来迟,在湖心亭中见驾,正低声地与赵构商议,看他们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头,莫非朝中又出了大事了?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赵构遣派出的南宋使臣又被扣押在金国,朝廷八百里加急,金军又蠢蠢欲动了。赵云桦将奏折交到了赵构的手上,赵构当即脸色大变,竟然将一口茶水喷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
赵云桦上前拍拍他的背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一起,才刚安定内乱,又要起战火了。”
赵构道:“该如何是好?”
赵云桦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