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雪花轻洒着大地,五国城中一片萧瑟,满目凄凉之景。赵云桦一行几百人再次化装成茶叶商队,避开了金军的锋芒,潜入了五国城中。
自从上次营救二帝打草惊蛇后,杏林的枯井中就加强了防备,有重兵驻守,赵云桦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靠近枯井,只得私下里与文武百官接头。
在探子的安排之下,赵云桦与随二帝一起北迁的孙傅、张叔夜、何旅、司马朴这四位大臣在郊外的树林中见面。四位大臣打着纸伞,冒着风雪,来到了树林之中。
郊外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仿似被涂上了一层银装,飞雪飘落,落在光秃秃的枝头上,白茫茫的一片,树枝被积雪压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皑皑白雪中屹立着一人,长身玉立,五官清俊,一双明眸像天边闪动的流星,微微带着寒意。
孙傅、张叔夜、何旅、司马外四位大臣在异国见到了赵云桦,不禁热泪盈眶,连忙向他下礼叩拜。
赵云桦顿时慌了手脚,叫道:“各位不必多礼。”
张叔夜曾经与赵云桦并肩作战,在开封城共同抵御金军,也算是熟人,此刻重逢,不由百感交集,紧紧地握住了张叔夜的双手。
赵云桦惊喜地道:“本王没想到还能与张将军见面,你们还好吗?”
张叔夜试泪道:“我们还能勉强过得去,却苦了两位皇上和后宫。”
赵云桦道:“父皇身体可好?”
张叔夜道:“太上皇的骨格还硬朗,只可惜郑太后却病死在浣衣院的羊牢之中了。”
赵云桦闻言,顿时大惊失色,郑太后素与刘仙芝不和,在开封之时,赵云桦平日里也甚少向她问安,此刻听到她病死在五国城,仍然觉得很是难过,毕竟是徽宗的皇后,大宋的国母,多少也有些感情。
赵云桦又从孙傅口中得知,金军正在陕西与张浚开战,挞懒主和,兀术主战,两人因为政见不同,正闹得不可开交。秦桧奉赵佶之命,暗中收卖金人,已经住进了金营,正在力劝吴乞买停战议和。
赵云桦苦笑道:“吴乞买野心勃勃,早有吞并中原之心,此人阴险狡作,不可轻信,宋金若想能成功议和,除非金国另立新君。”
孙傅仰天长叹了一声,看来他们是回国无望了,说道:“王爷冒险前来五国城,有何贵干?”
赵云桦道:“本王是为救二帝而来的,只因杏林守卫森严,本王想尽了千方百计,却无法进去,各位大臣可有良策?”
何旅献计道:“王爷可扮成囚徒,混在百官之中,这样一来,想见到二帝就容易多了。”
赵云桦恍然大悟道:“此计甚妙。”
赵云桦依何旅之言,化装成了奴隶,混在了男性宗室和百官之中,众人在患难之中见到了赵云桦,犹如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在牛栏羊牢之中痛哭了起来。
齐王赵栩因顶撞金将,已经被金军杀死,肃王赵枢年幼,难敌北国风雪,在去年冬天时被冻死在草原上的一个石窟之中,赵云桦得知真相后,不由悲从中起,泪流满面,赵佶三十几位皇子,自被迫北迁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云桦在牛栏中与百官住了半个月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终于能与被放出来干粗活的二帝碰头,三人相约在河边的雪谷中见了面,父子相见,兄弟重逢,都不禁抱头痛哭了起来。
悲痛之余,赵佶试泪道:“桦儿近来可安好?”
赵云桦道:“还好,几年不见,紫瑕已为赵氏诞下了一双儿子,取名伯琮、伯琛,大宋江山后继有人了。”
赵佶才稍感宽心,破涕为笑道:“这就好了。”
赵云桦道:“儿臣惊闻郑太后病故,非常担心父皇的龙体,见到父皇安然无恙,儿臣就放心了。”
赵佶轻泣道:“郑儿因无药医治,才会病死,不只她,富金和凤英也相继而去了。”
赵云桦恼怒地道:“可恨的吴乞买,儿臣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赵桓轻叹了一声,插嘴道:“泯灭人性的又岂止吴乞买一人?”
赵云桦道:“父皇稍安勿燥,儿臣会设法救你们回国的,父皇,你可有王太妃的消息?”
赵佶道:“自从她被金将完颜阇母索走之后,朕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赵桓道:“王太妃应该在浣衣院中。”
恐防再次打草惊蛇,赵云桦只得与二帝匆匆拜别,重返了营地,与盖鸣渊、封清涟商议营救王婉容的计策。
浣衣院虽然没有枯井守卫那般森严,但毕竟是金军的营帐,若非金将,很难在浣衣院中出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