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听令!”李景隆可不管那么多,一声暴喝如雷,“命你使出浑身解数,不问手段,务必撬开胡惟庸的口。”
“咱就不信, 他为官多年,没有半点作奸犯科之事。”
“若是审不出,你自已向陛下请辞,回家种地放牛吧!”
毛骧心头一凛,只能咬牙保证,“大人放心,卑职必要让其事无巨细,全都吐露出来。”
如此,李景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身后跟着的百姓道:“这些乡亲们亲眼所见今日之事,待会你留个证词。”
“记住!”
他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记住他们家中地址,每日派人上门询问,若是他们出现半点意外,唯你是问。”
“放心吧大人!”毛骧点了点头。
身后跟随作证而来的百姓们,脸上纷纷露出感激之情。
“诸位,尽管放心!”李景隆微笑着承诺,“自今日起,你们但凡有半点意外,哪怕就是掉根头发,我都将怪罪到胡惟庸头上。”
正朝诏狱走去的胡惟庸脚步一顿,慢慢扭头看向李景隆。
两人视线交织,仿佛迸发出火星。
“诏狱,开门迎客喽!”
四位同知里最为粗犷的汉子张超扯着嗓子一声吆喝,就好似青楼迎客的龟公一般。
胡惟庸阴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而后便迈步朝着诏狱走去。他知道,很快他就会被放出来!
如今朝廷,绝不可能少了他,哪怕是朱元璋也离不开他!
“神马玩意儿?”
李景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身朝着宫内走去。
.......
皇宫,东阁。
“真抓了?”
老朱正批阅着奏疏,冷不丁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闻言,朱标放下手中奏疏,眼神也看向正侍奉殿内的太监云奇。
“回禀陛下!”云奇微微弓着身子,尽量压低着声音,“不仅抓了,还将其送入诏狱....说是严刑伺候。”
“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老朱咂吧着嘴,随手又在奏疏上画了几笔。
朱标沉默片刻,这才说道:“爹,事关重大,九江此举会不会乱了您的计划?”
老朱将奏疏扔到御案,上身瘫靠着椅背,眉头拧成了麻花,“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动手为时尚早啊!”
正说着,就见殿门被推开,禁卫快步来报:“启禀陛下,锦衣卫大都统李景隆求见。”
“让他进来吧!”
少顷,李景隆穿着蟒袍,踱着四方步走入殿内,瞧那架势还真有几分朝廷大员的模样。
朱元璋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嗐,您老就不能夸夸咱?”李景隆一秒破防,特意挺起胸膛,“咱出门在外,也算是舅爷的脸面,怎得非要揶揄咱呢?”
“行了!”老朱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烦躁,“现在动胡惟庸为时尚早,你自已拿捏好分寸。”
他也知道这是锦衣卫的第一仗,要是雷声大雨点小,日后谁还能将锦衣卫放在眼里?
奈何眼下又不是动胡惟庸的好机会,干脆就将皮球踢给李景隆。
办得好,那是份内事。
办不好,他可就要发飙了!
李景隆心里暗骂老狐狸,嘴上却说:“舅爷,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说着,他朝一旁的朱标拱了拱手,就那么转身走了。
“这....”朱标苦笑,“爹,这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摩挲这下巴,眼神忽然一亮,“这小子倒是聪明!标儿,继续批阅奏疏。”
如此倒将朱标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心头不断算计着中间到底怎么意思。
.........
胡惟庸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南京城,引得无数人私下议论。
李善长府邸。
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等胡惟庸党羽来到李善长府邸求见。
李善长本不想见他们,奈何这些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副见不到李善长就不走的态度,便只能他们见了面。
“韩国公,胡相竟然被曹国公家那毛头小子当街抓了, 此事...您就不管管?”陆仲亨单刀直入,直接将来意点明。
“真是放肆!”费聚冷哼一声,“同是淮西勋贵,李文忠历来与胡相不和,我看这事背后....定然是他在搞鬼。”
李善长捋须一言不发, 急得陆仲亨等人抓耳挠腮,连连催促:“韩国公,胡相也是您的学生啊,您就眼睁睁看着他被那黄口小儿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