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一僵,侧眸看来。
戚晚柠感受到了一种猛兽即将扑过来的紧迫感,不动声色往远挪一挪。
“晚柠的嘴唇和舌头都很香甜呢……“
莫名其妙的这句话让她猛地一惊,倏然擡头,正撞进对方抱有考究的眼神中。
他惨淡一笑:“怎么从那里说出来的话,却这么伤人呢?”
……
冰冷的氛围萦绕在两人间,直到飞机落地q城机场,也没有半点转圜的迹象。
裴景忱应该是早有安排,刚走出机场就有一个身材高大丶皮肤黝黑的青年向他们招了下手。
“先生,这位是……”大黑没看懂他们的气氛,虽然早就知道先生的新婚妻子要来,但还是嘴巴欠欠的想开个玩笑。
这句话是问裴景忱的,戚晚柠自然不着急自我介绍,礼貌微笑,等他回答。
一擡头,却发现旁边的男人意味深长看过来,故意反问她:“晚柠觉得我应该怎么介绍你呢?”
他的眼神富有晦涩与难过。
熟悉的关系介绍环节让戚晚柠一下就回想起那次她向好友池茵介绍时,只是说裴景忱是她的一个朋友,原来某人还在因为这件事记仇。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翻旧账……
戚晚柠没有理他,情绪不佳地回覆大黑:“你好,我是你家先生的‘朋友’。”
说完,她没有再给男人一个眼神,自顾自地往前走。
大黑听见这个回答怔了怔,稍稍质疑了一下自己的猜测,疑惑着一掀眸,正迎上裴景忱冷漠锋利的眼神。
男人的一记冷眼让大黑的心咯噔一下,头皮发麻。
大黑呆楞在原地,前脚气压低沈的男人刚走,后脚他就赶紧拦住阿达:“这俩什么情况?”
阿达一路上已经很谨慎了,小声提醒道:“先生和太太在闹别扭,小心点。”
大黑心有馀悸地咽了下口水,赶快闭了嘴。
……
很快,车辆在夜色中平稳启动,环绕的群山立于远方看不真切,仿佛是由浓郁的墨汁勾勒而成。
对于常年临近海边居住的戚晚柠来说,能够看见连绵不绝的山林很是稀奇,特意打开窗户,感受雨后的气息。
公路的尽头是一条坑洼不平的黄泥土路,她有幸体会到了坐摇摇车的感觉。
一个不留神,急转弯的惯性使得她的身体倾倒幅度过大,撞到了旁边缄默不语的男人。
她尴尬得直起身,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立即虚揽上她的肩。
裴景忱叹了口气,有意将离他很远的女孩拉到怀中,她不理他的这段时间真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我们和好吧晚柠。”
“不想让你不理我。”
放了柔的嗓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浅浅游荡,在夜色的加持中很有迷幻的味道,磨得戚晚柠的心脏跳动剧烈。
车速突然快了一脚,反光镜里大黑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震惊,头一次看见裴景忱不得了的一面。
毫不夸张的形容,他的表情都像见了鬼。
戚晚柠多少能够理解大黑的震惊,如果将此刻眼前的男人和今天上车时那一瞬间的男人相比较,真的可怕到判若两人。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嗜血厮杀的凶狠猛兽和撒娇哼唧的大狗狗之间那么大的差距。
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裴景忱拉拉扯扯,拨弄开他的手:“本来也不是我在闹脾气。”
某人很主动地:“嗯,怪我,抱歉。”
话音刚落,车速又快了一脚。
戚晚柠听见大黑倒吸了一口凉气:“……?”
……
黑暗中,仅有一间厂房亮起了灯,孤零零的一小盏,从远处看像一团快要死去的萤火虫。
早在车辆转到山中的偏僻小路时戚晚柠的心脏就沈了下去,如今看见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
跟电视剧里绑架地点似的,也不知道黎夙鸣怎么样了……
她下车走了两步,突然掌心贴上一层肌肤冰凉。
裴景忱高大挺拔站在她旁边,冷冷盯向前方的厂房,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攥紧她的手。
戚晚柠快速领悟到这是男人在宣誓主权的一种行为,没有戳破,何况此刻她的确需要一只手来支撑着她——
黎夙鸣虽然没有死,但鳄鱼肚子里的指骨骗不了人,他肯定受伤严重,她很怕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