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答应,是为了偷看我的手机,这次……”
他故意拖起长音,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眸。
戚晚柠没想到装乖计划这么快就被看出端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极不自然地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一个人住酒店害怕,不行吗?”
看不出来男人信没信。
他淡淡牵起笑容:“嗯,我陪着晚柠。”
……
房间里毫无疑问又是一张大床,戚晚柠都快习惯睡在床铺的最右边了,一进门就先将挎包往那个位置放去。
裴景忱仔细擦拭过行李箱,又洗干净手,为她取出今夜换洗的衣物:“晚柠先去洗吧。”
戚晚柠看着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拿起那抹私密的黑色蕾丝,认命一般胸口漫长起伏了一下,尴尬接过。
她定在原地思考,觉得此刻的氛围还不错,要是她再撒个娇放个软什么的,应该可以在裴景忱心情不错的时候提出要求。
思及此,她别别扭扭地看向男人的手。
他正在敛目刷动着手机,右手自然垂放在笔挺的长腿旁,锋利挺括的黑色西裤衬得他肤色更为冷白。
戚晚柠是做不到像某人那样热情的,勾勾小拇指就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勇气,分明几次触碰过他的手,勾上的那一瞬还是有点害羞。
“那个,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她垂着睫,没有看他。
裴景忱本来蹙着眉头,右手小指被勾起的那一瞬,身体就跟过电一般,眼眸徐徐亮起。
眼前的情况极像是往日总是不和他亲近的小猫,忽然用小爪子蹭了蹭他,弄得他心痒痒的。
“晚柠是想一起洗澡吗?”
“还是想让我帮你洗?”
他迅速表面态度,“我都可以的。”
闻言,戚晚柠惊得倏然将手松开,立即摇头否认:“都不是!”
感觉自己就不是一个撒娇讨好的性格,她选择坦白说:“我是想问黎夙鸣他能不能——”
“不能。”裴景忱脸色肉眼可见难看起来。
他转过身去,闹脾气地留给她一个宽阔结实的背影。
戚晚柠还想争取一下:“只是暂住而已。”
他没有回应。
房间里仿佛真空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甚至可能更长。裴景忱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固执地翻动着行李箱里的东西,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最后干脆侧身坐在了床边,低着头,继续翻过来调过去,就像开启了某种重覆动作的机械程序。
戚晚柠偏头看了看对方紧抿的薄唇,不知为何,总觉得放任不管他会就此坏掉。
瞧了瞧他手感很好的蓬松漆发,想了想,上手揉了两下。
他的发丝偏软顺滑,揉起来容易让人联想到洗得香喷喷的猫猫狗狗,给人极大的满足感。
裴景忱动作僵了一下,转过头,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同意……”他皱眉。
戚晚柠淡淡哦了一声,正准备将手收回,擡起大概将将一寸,就被男人猛地按住。
他纠结极了,分明知道女孩是为了那个男人而靠近他,却还是舍不得放掉这一点难得的温暖,一边要忍着怒意,一边还要控制着自己不要表露得太享受。
裴景忱叹了口气,最后认命地一闭眼,不情不愿地:“但多摸一会儿,没准可以。”
……
戚晚柠心头诡异地胀满一种快感。
一如上次在焚香室,他拼命后退拼命躲,但在她招招手时,他就会乖乖走过来在她面前低下头。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这种快感来自哪里,现在她好像明白了,是驯服。
是一种驯服的快感。
男人那么高冷丶孤傲,周围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却唯独在她面前会收敛锋芒,表现出极为温柔的一面。
她不得不承认,很享受对方的这种‘特殊关照’,甚至是……欲罢不能。
裴景忱散漫坐在床边,不知不觉间就将头压得很低,微微被她t揉乱的发丝遮掩着眼眸,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与紧抿的薄唇。
就在戚晚柠试着将手指插入他发丝中时,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我从来不会让人碰我的头……”他垂着睫,声音不轻不重,“但是你可以。”
她一怔。
这一瞬很静,昏黄的夜灯如纱幔轻盈展开,轻披在两人身上,浅浅编织出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