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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晚柠感觉裴景忱渐渐放松了力道,继续温声劝说:“放开希尔,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
她不敢去和现在的裴景忱对视,总觉得压迫感很重,微垂着眼眸,“我是你的妻子,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们是来救你的。”
裴景忱盯着她,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慢慢松开手。
戚晚柠松了口气,刚想将手收回,就被他反过来用力拉住。
很用力,就像怕她逃掉。
下意识擡头,她径直撞入男人的眼中,看见他枯井般的眸子亮起了星星点点,颇有些冰山融化的柔情。
裴景忱突然软化的视线仿佛化作了一勺枫糖蜜,浇在她的心里,然后心脏就像发酵的面包一样,急速柔软蓬松。
戚晚柠还在发懵,就被男人猝不及防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快要将她融到他的身体里。
刺鼻的血腥味让她骤然清醒。
“这么多人呢,你先放开我……”戚晚柠在他耳边小声叫道。
裴景忱听懂了指令,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手却不愿意再放,紧紧攥着她又软又小的手。
他果然很喜欢与她接触。
戚晚柠都要害羞死了,在这个严肃的场合和他手拉着手,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然而一旁的阿达和希尔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希尔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两人在背着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戚晚柠敏锐察觉出不对,因为他们似乎对变成这样的裴景忱有点见怪不怪。
她冷静下来,追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
营地医院。
隔着透明玻璃,戚晚柠看见男人躺在仪器上,准备进行脑部的ct扫描。
自从听说裴景忱患有精神类的疾病,她的这颗心就没有落下过。
“幸好有小羽毛你在,不然我就要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了。”拉里拢紧身上的白大褂,“每次裴生病的时候,我这里的镇静剂总要消耗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裴可以自己乖乖躺上里面那个机器。”
戚晚柠听不太懂,看向阿达,阿达帮她简单翻译了一下。
“那他的病严重吗?”她问拉里。
拉里坐在电脑旁边操作,粗黑的眉毛皱在一起:“其实不严重的,自从在军校犯过一次后就没有再犯了。”
“我个人认为裴的心理问题要比精神疾病更加严重。”
戚晚柠懵了一下。
拉里转过头:“裴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曾经在少年时期经历过长达四年的虐待,后来又在军校里被人试图训练成为战争机器,所以他有心理类的疾病一点都不奇怪。”
“没有人能够在那种残忍黑暗的环境下,健健康康长大的。”
拉里说了一大堆,戚晚柠几乎都没有听懂,急得她赶紧去看阿达,阿达如实翻译。
她越听越越觉得心脏揪得厉害,用着t国语言着急追问:“是谁虐待了他?”
拉里用着不太熟练的中文吐出两个字:“裴桑。”
阿达补充说明是裴景忱的养父。
戚晚柠想起来了这个名字,裴景忱曾经提到过他一直在找这个裴桑,原来竟然是虐待他的养父。
难怪她一直觉得裴景忱偏执,偶尔还会有情绪不稳定的情况出现,总会做出一些她难以理解的行为……原来他生病了。
裴景忱居然自己也是伤痕累累的,那他又是用什么来爱她的?
“那他这个病需不需要吃药?”戚晚柠又问。
拉里从阿达那边接收到了翻译,摇了摇头:“我已经给他打过一针抑制剂了,身上的伤口也进行了处理,接下来就是好好静养。”
“好好陪伴他就是治愈他的良药,有你在这里,相信裴的病这次很快就能痊愈。”
仪器结束工作,嗡嗡的嘈杂声也戛然而止。
裴景忱坐起身,第一反应就是透过玻璃找她,见到她在,紧皱的眉头才渐渐柔和。
戚晚柠也朝他笑了笑。
“可我感觉裴景忱是不记得我的。”她转过身问拉里,用着手机里的翻译软件给他听。
直到现在,裴景忱都没开口对她说过一句话,跟过去的他相比,安静得简直不正常。
阿达笑了笑:“这就证明裴是真心爱你的啊。”
“你没听说过吗?人的记忆会有两种,一种是大脑记忆,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记忆’,还有一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