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贴着，夕色几乎是一瞬就冲上了脸颊。

“我的衣服……”她挪得离他远了些，四处寻找。

床头，枕边，被子上，都没有。

“我的衣服呢！”寻找无果后，戚晚柠又羞又气，目光责问这位罪魁祸首。

光是没有裙子就罢了，结果竟然是干干净净。

裴景忱敛下眸子，缄默。

戚晚柠想起来他生病失语了，没打算再问，直接指挥他下床：“去我的行李箱里给我找一套衣服。”

“快点啊！”

裴景忱还是没有动，投来哀伤晦涩的一个眼神，支着头，卷起她的一缕发丝玩弄。

幽暗的浅瞳泛起水波，眼尾带红，频频溢出可怜脆弱的气息。

等一等等一等——这种委屈大狗狗的神情是……

戚晚柠懵懵地眨眼：“裴景忱？你的病好了？”

闻言，他从鼻子里冷淡哼出一个音，继续垂眸玩着她的头发。

她看出来他在闹别扭了，难以置信地：“别告诉我，你也是在和另一个你吃醋。”

裴景忱玩头发的指尖一颤。

“我知道不应该。”开口时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如海滩上的干燥砂砾，“但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是我生病了，他才存在的。”

“但是他昨晚却和晚柠你……”

后面的字他吞了下去，不想说。

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如果是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此刻都会直接被裴景忱弄得生不如死。

可偏偏是‘他’——那个只有他受到伤害，受到痛苦时才会出现的“人”。

‘他’昨夜在借用这具身体和他心爱的妻子亲热……

每每想到这一点，裴景忱这股无名火就烧得旺盛，却无处排解，烦躁得不行。

戚晚柠很难理解人格排斥这种情况的，好奇地问：“你能看见？”

他重重点头，目光幽怨：“断断续续的。”

这种病一旦犯起来，相当于将他的感知全部封闭住，这具身体会由那位更加暴戾桀骜的人接手，他会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偶尔可以通过这双眼睛看见什么。

但是不会产生任何思想，任何情绪，更加阻止不了。

如一个没有知觉的旁观者，碎片式地窥见他心爱的妻子和‘他’的亲密无间。

裴景忱的不悦倒显得戚晚柠昨夜的主动跟出轨了一般，她凝起眉头：“可是对我来说，只有你一个人。”

“无论有几个人格，这具身体都是你的啊。”

她真的不理解。

这具身体是裴景忱的，她是在和他的丈夫拥抱接吻，哪怕是以后她不慎怀孕了，孩子也只有裴景忱一个人的dna。

为什么要搞得她昨晚像出轨了似的？

“所以你是在怪我昨晚和另一个你有亲密接触吗？”戚晚柠严肃问道。

裴景忱很难解释横在心里的这根刺，将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身前蹭了蹭：“我不是在怪晚柠，我只是……很怕。”

他试图将自己的怪异跟她说清楚：“那个人本不该出现的，他也好久都没有出现了。”

“他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才会出现，裴桑虐待我的时候是第一次，军校将我电击催眠的时候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赵允城将我关在地下，激发了军校埋在我脑中的催眠信号，他才会再一次出现的。”

就是那么恰巧，那间屋子的旁边就是非法拍卖区域，每一次隔壁主持人倒数八秒的时候，都会激起他的一次失忆。

黑暗，血腥的味道加上倒数数字，就是他的切换信号。

刚开始时间还很短，随着次数的增加，裴景忱本身的休眠状态就会越来越长。

“那个人很暴力，我怕他伤害晚柠。”他蹭着她，“更害怕他爱上你。”

“我怕他频繁出现抢夺这具身体来找你。”

“我怕最后消失的会是我，很怕很怕……”

他埋头窝在她的心口，用力抱紧她，感受她每一寸绵软细腻的肌肤。

戚晚柠感觉心口晕开了一些潮湿，是他的眼泪。

她推了推他，语调放软：“好吧，我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开心了……我能做什么弥补呢？”

“让我仔细感受你。”裴景忱漆发微乱地擡起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戚晚柠：“……？”

他真的不是为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