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你的纯白人设,会在我的食物里偷偷下药,还会抓老鼠来啃我的手指……在你的理解中,我越疯狂越暴怒,就会衬托得你越善良越完美无瑕,对不对?”
“福利院的人都以为你是个好哥哥,每天照顾我这个狂躁的弟弟无微不至,但只有我最清楚,我身上百分之八十的伤都是因为你。”
“你需要我的恶劣来衬托你的美好,需要我的病态来衬托你的高贵,对不对?”
“不要再装了黎夙鸣,你的本质和我是一样的,都是那种……就该永远都烂在淤泥里的怪物。”
“一个肮脏的怪物妄图站在供台上冒充神明。”裴景忱讥讽地笑了一声,“你多么可笑啊。”
“闭嘴。”黎夙鸣笑着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裴景忱无视了他这恼羞成怒的样子,继续说:“你之所以选择晚柠作为救赎对象,是因为在你的理解里,她非常可怜对不对?”
“一个私生女,母亲早逝,父亲不关心她,后母和哥哥都在欺负她,很多人都能踩她一脚——你觉得她可怜极了,觉得这就是你苦苦寻觅的救赎对象,对不对?”
被戳中了心思,黎夙鸣逐渐不淡定,不自觉用力收紧四肢。
思绪好似一下就被拽回那个午后——
那天,他跟着方樱去戚家参加宴会,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谈论戚家的私生女,那一刻,他就对这个小可怜产生了好奇和期待。
于是他提前离席,绕到戚家的后花园,在小池塘旁找到了那个独自看鱼的女孩。
与她视线对上的瞬间,黎夙鸣就感觉久违的兴奋感直达全身,他如终于寻觅到了想要的宝物,连眼睛都在发光。
十四岁的戚晚柠又瘦又小,神情淡漠,双眸空洞。
会是因为受到了很多委屈吗?
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定会需要他来拯救的!
黎夙鸣迫不及待要去跟那个可怜的女孩说话,温柔地蹲在她身边:“在看什么呢?”
他看见女孩的眼睛微微亮起了光。
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要当她的神灵。
让她永远虔诚地仰望自己……
嗒。
黎夙鸣的思绪被一个响指拉回,眼前又回到那间昏暗狭窄的破旧屋子。
坐在正对面的裴景忱面无表情,举着骨节分明的一只手,嗒,又打了个响指。
“你其实在意的未必是我抢走了是你的‘未婚妻’,而是晚柠对于你来说有着别的意义——你不想让我带走你的救赎对象,更不想让我这个事事都不如你的弟弟变得幸福。”
说到这里,裴景忱身体微微前倾施以压迫,“你更加接受不了,晚柠已经不需要接受你的拯救了,对不对?”
“你很怕你的面前无人参拜,对不对?”
“我说闭嘴!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闭嘴——!!”黎夙鸣被戳中痛点,用力挣扎,两手因为激动呈狰狞的张开状。
几次三番被说中,黎夙鸣苍白俊美的脸上再无笑意可言,有的只是不断翻涌的阴鸷。
片刻,他低笑几声。
“即便你猜中又能怎么样?你和晚柠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彻底变为了一个碎裂的白瓷雕像,不断从缝隙中流淌出阴暗,“我陪伴了她六年,整整六年!你觉得我会让她离开,去仰望别人吗——”
“晚柠她就不该仰望任何一个人!”裴景忱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道,“她才是那个该被仰望的人。”
“你不喜欢她,你根本看不出她有多美好!”
黎夙鸣看着男人一心维护女孩的样子,笑了,一个暴戾的怪物在跟他谈美好?
“我不会再让你靠近晚柠的。”裴景忱眼底一片寒潭冷寂,“她很好,才不需要你的什么狗屁拯救!”
……
几分钟后,阿达拿来黎夙鸣的手机。
裴景忱站在一旁,命令黎夙鸣开机给女孩发去一条报平安的语音消息:“别的废话不许多说,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黎夙鸣身上的麻绳没有被松开,只能姿势别扭地拿着手机。
刚刚开机,接二连三未接电话的通知信息就跳在屏幕上,看见来电人的名字,黎夙鸣笑了笑,展示给裴景忱看:“都是她打给我的欸,最新的一条还是十五分钟前。”
裴景忱微怔,十五分钟前?
旁边的阿达嗅到不妙,立即找补:“有可能显示的时间有延迟呢……”
黎夙鸣看懂了两人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