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才会停歇,那些教人面目全非的情绪才能散去。
不必贪求爱,那种不值一提的东西,怎么能将人撕裂成两半?他不懂,也不必懂。
在废墟之下,爱毫无作用,他早就与人相隔,是世人眼中的恶鬼,是避之不及的妖魔,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她与自己同归于尽。
死,似乎要比爱来得触手可及。
他的手在收紧,程素朝无意识嘟囔了句,半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叫他轻点。
裴之彻忽地顿住,瞬间撤去手上的力道。他将人拽紧,轻啄她的面颊,不让她去睡,贴在唇角细声喃喃:“娘娘别哭啊——您能将奴用完的。”
可她那么怕黑,那么怕痛。
稍稍用点力,她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连咬一下都会哭。
地府那种地方,一丝光亮都没有,她怎么适应得了?
若这干渴的欲壑非要吞噬掉谁,那也该是他。
“朝朝。”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将她抱着,让她的双手搭在肩上,环住。
“说,我是谁。”他嗓音喑哑,牙尖咬在她的耳骨上,细细啃着。
程素朝有些昏昏沈沈,是真的困了,本来和他对峙吵那一下就紧绷着精神,放松下来只觉困倦十分,不明所以地嘀咕出声:“掌印大人。”
他不依不饶地贴着:“换一个。”
“裴丶裴之彻?”
“朝朝好乖……”裴之彻满意地蹭了蹭她的鬓角,“奴的娘娘——”
和奴死在一处吧。
跳进这扑不灭的火里,永永远远也别想逃开。
他猛地低头含过她的耳垂,喉间溢出浊重的喘气音。
程素朝本安静地伏在他肩上假寐,却蓦然瞪大双眼。
两个人都该是烫的,偏生那黏腻的东西却有些凉,激得她不住地颤动,她登时慌了,吸着气想退开来,抖着声:“你丶你别……裴之彻,会……”
在这种时候撒娇。
裴之彻垂眼瞧她,眼底暗沈的欲色未歇。经络中的血又滚烫起来,最开始的那种压迫感又出现了,尾椎上窜过一阵电流般的痒意。
“奴喝过药了,娘娘不准躲。”他低过身子安抚她,语气不容置否,眼尾泛红,看她又惊又怕的神情,笑了起来,半是玩笑道,“实在不行,娘娘与奴给小皇帝添个妹妹,也是不碍事的。”
药?
程素朝想到那个药瓶,自己曾在他屋子里看到过的。那时他说什么?不是伤药。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存了这种心思——
甚至方才是特意吃过,再走进来的。
她从嘴里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混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