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彻的手却死死箍住她的去路,叼咬住颤红的珠粒,卸去她逃跑的力气,要她将他的过去一字不落地了解清楚。
此刻也不知是欲念占据上风,还是他心底隐秘的渴求更胜一筹。
娘娘与其馀人不同。
眼中太纯粹了,不是他人因他手中权势而惧怕的眼神,也不是那些自诩清高的人满眼不屑与轻蔑的目光。
在她眼中,抛去一切,他也还会是他。
只要对她稍稍释出一点善意,她就会认认真真地道一句谢。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被什么柔软而毛茸茸的东西包裹的满足感。
虚妄而令人痴迷,一旦触碰便再也放不了手了。
他甚至觉得,若是那一日她没有想到来找他做什么交易,他也会不自觉去靠近她,把她困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
“名字啊,我不记得了,那些人的名字有记得的必要么?”世人眼中看重的父母亲族,在他眼里不过是过往云烟,甚至连姓氏都是来自于他人。
他所能看见的丶接触到的丶记在脑海里的一切,都与利益权势这些冰冷无情的东西挂钩。
自然而然,他也成了这阴暗污浊里的一部分。
可或许就是从未感受过吧,才会不自觉被光吸引,活在阴影底下的人难免对此心生向往。
所以,他喜欢她伏在自己身上,意识不清时呓语他的名字。贪恋她的一切,喜怒哀乐尽数收下,心甘情愿做一条狗,沦为本能的野兽,去亲她的唇,吮她的舌,将口涎吞吃入肚,去舔她,将那丑陋不堪的自己埋进她柔软的身子。
与她紧紧相拥在一处时,自己的一切也被她接纳了,她那时满心满眼只有他,仿佛被人好生念着,记在心里。
“人命如草芥,确实如此。那一日,蚕室之内,负责处理的刀子匠手法粗蛮,下手极狠,全然不把这些被送来的孩子当回事儿——我的命,比之猪狗还不如。”
他就是这般卑劣不堪的人,不知感恩,不知节制。
阴暗之下的那颗心若是喜欢上什么人,也依旧沈在千尺深潭,冰冷幽深,只会一点一点吞噬过她,拉着她一起,走入灭亡。
她的手被他往身下带去,贴着那陈旧而狰狞的伤疤一点一点拂过,程素朝整个人颤着,试图缩回手,却完全挣不开。
裴之彻牙尖磨着她薄红的耳骨,喘气声粗重,极尽轻佻:“您摸到了么?娘娘,这个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依旧冷着脸,道:“掌印大人同本宫说这些,是为了博得同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