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神思游离,不小心咳呛了起来,梅音忙为他递桌上的帕子,下意识想要擡手去擦他嘴角的水痕,又及时收回了手,好在萧琳没有注意到她。
“殿下是奴婢的恩人,奴婢为殿下做事……也是应当的嘛。”
梅音垂下头,如今两人靠得有些近了,萧琳轻笑一声,仿佛是那种真正欢心愉快的笑容。
“我不是因为此事觉得对不住你。”
“那是因为什么事呢?”梅音问道,萧琳摇摇头,身形微滞,走到桌前打开了那个木匣,将里面那件宫服送给了她。
“我自幼丧母,茹莹与我相伴多年,又因我惨死,我一直都忘不了,其实我在说谎,有时候我突然忘记了她的样子……我画了那么多画,可是她的模样却都不相同,其实我自己才是最绝情的人。”
“我不敢再对人动情,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我已经尝过许多次,因为一直不忘前人,我也自觉不配,不想害别的女子将如花似玉的年纪葬送在我身边。”
他注视着梅音轻声说道:“有你在身边,其实我很开心,这件衣物本就应当送给你,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萧琳并非不会流泪的人,可是唯有这次的眼泪,让梅音情难自禁,擡起眼睫,唇齿嗫嚅。
“跟着我,会受我的牵连,或许明日我被父皇厌弃,你也会跟着我受苦,纵是如此,你也愿意留下吗?”
烛火明亮,火红的光却有些孤独,从书案的一角自下而上投射,照映着他温润清雅的面容,决绝而坚定的底色,万千倾心。
“梅音不怕,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两人注视着,半晌,紧紧相拥,萧琳抱梅音坐在椅子上,小心又绵柔的试探交缠,梅音的头发散乱,化作一团青黑的云墨垂散在萧琳的手臂上。
如今,没有什么药物,也没有什么迫不得已,他们都清醒着,却难以抑制此番情愫,似乎是久别重逢一般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