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你别看他在d国生活这么多年，其实一个落脚点都没有，你跟他在一起过，肯定要了解他多一点，他什么事都不跟别人说，就算是现在我也只知道他好像就剩他舅舅一个亲人了，他舅舅之前也差点杀了人坐牢。”

“至于我和我同事是怎么知道他有精神病的呢，大概是认识他一年左右的时间，起初病发时他是有些不对劲，不过我们都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晚上睡到半夜他突然拿着水果刀站在我面前，你知道有多吓人吗，要不是我睡眠浅，被他捅死都不是没可能，这小子力气还大，我和我同事两个人按都按不住，他那一次发病很严重，已经到了需要监护人的地步，也是那一次我见到了陈也的舅舅。”

“他从国内连夜赶过来的，当时的陈也已经精神混乱到有时无法分辨一些简单的东西，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有暴力倾向和抑郁症，会打人，三天两头就自残，他的这种状态真的能逼死人，以前我不相信一夜白头，但直到看到了陈也的舅舅，我是真的信了，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在短短几天内就变得颓丧沧桑，那种肉眼可见的变化。”

“后来陈也在精神病院住了整整两年才有所缓解，然而病恢覆的差不多之后，他舅舅就失踪了，不知道去哪了，电话打得通，就是没人说话，陈也一直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些年他的病也是经常覆发，我想他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觉得没人能受得了他的病，所以最后也搬出了合租房，不过我和我同事有困难找他，他都会帮，再后来没几年，我家老爷子身体不好，我还是决定回国工作，他就跟我同事一起在d国，虽然不是合租，但是住的近，是邻居。”

短短的只言片语陆繁序却听的极其认真，这些都是关于他不在的这十年里，陈也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然后关于李珩他妈和陈也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当年差点就跟李珩的妈妈结——”

“不用说了。”陆繁序轻声打断他：“我不需要知道原因。”他只要知道陈也是单身这就够了，过程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他可以一辈子不知道，却不愿意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陈也的情况，无论是以前的张科还是现在的言霆，陆繁序希望有一天，他能亲耳听到陈也跟自己讲述关于他的事情，陈也不说，他也不会逼问。

沈默许久，陆繁序又问：“他几点走？”

“还有两个小时。”

“那我现在去找他。”陆繁序仓促起身。

言霆叫住他：“等下！”

陆繁序顿住。

言霆问：“你找到他了之后呢？打算怎么做？就是简单的让他留下吗？你觉得按照他的性格，他会留下吗？”

几个问题轮番砸下来，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陆繁序心慌了两下，然而下一秒擡头就见言霆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应该是早有主意，他道：“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言霆不紧不慢一笑：“陆先生，我可以先问你个题外话吗？”

陆繁序顿了两秒，轻嗯一声。

言霆问：“你跟陈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谈了多久？”

“十七岁认识，谈了四年。”

“中间吵过架吗？”

“很少。”

“那你有把他惹生气过吗？就是那种生气到极点的时候。”

生气到极点……

陆繁序认真回想了一下，虽然陈也的脾气一点就炸，但是在自己面前他真的收敛了很多，就算是生气也只是气两分钟就过了，如果非要问他有没有把陈也惹生气到极点过，其实还真有一次，那次他跟陈也吵完架之后，陈也当即气的摔门而出，直到凌晨四点多才浑身酒气的跑回来，一到家就口齿不清地拍门跟他道歉，还死犟死犟的一定要跪下磕头认错，给陆繁序逗的哭笑不得，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那天其实是他有错在先，但最后来道歉的却是陈也。

见陆繁序陷入回忆无法自拔，言霆换了个问题打断他：“他最生气的时候有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害你的行为，比如冷暴力，或者冷嘲热讽，更甚至打你？”

“没有。”

“嗯，所以我们言归正传，你就是太喜欢陈也了，才会拿他束手无措，你看他就不慌，你慌什么？被爱的人才有恃无恐，他爱你，不敢动你分毫，这就是筹码！再往直白了说，你要是跟他无理取闹，他能动手打你吗？我看他那个样子就算是你打他他都不敢还手，怕个屁，要我说不然就先把李珩绑了，李珩不在他还想回去，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