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把,把四周都照亮!”
“杨十难,你过来!组织几队人手,在人群中去穿插劝说,告诉他们,每个人都能过河!但现在需要木材,需要抢修浮桥!让他们不要再涌在此处,去那边山林中砍伐竹木!”
“寨中,寨外都要通知到,尽快把这些人都疏散出去。”
“顺便告诉赵焕,让他组织人手,把多余的木料做成拒马,放在寨子外面。”
“还有,告诉所有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算羽林军的治下!赵都统,治军严谨,一定要严守纪律,如果有人不听号令,扰乱滋事,当即斩杀!”
姜瑜坐在一个简易的胡床上,连连向杨十难下令,此刻士卒们一扫之前的颓唐,个个脸上都是莫名的兴奋。
可见治理溃军最快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吃喝,然后组织他们打下一场又一场的胜仗就行。
姜瑜刚刚褪下皮甲,让士卒按照自己的办法,清洗伤口,得亏船上贼人已是强弩之末,身上的皮甲多少也起了些作用,只是在后背上划了一道十来寸长的口子,入肉最深处也不到半寸。
不过自己向前扑倒的时候,左手又压在正燃烧的木头上,给烫得不轻。
“看到了吧,我没有大碍,你带一部分战兵,去高林那边盯着,还剩下晋军这一个麻烦,还没到松懈的时候!”
姜瑜对朱杆儿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又说道。
“笑一笑,无论如何,此战我们是大胜了!”
身前火堆中的火星窜起,姜瑜忽然想起那个告诉自己寨内情形的士卒,转头问道:“那个谁呢?出发时排在我身后的那个汉子呢?”
“豹子啊,豹子在船上被人捅死了。”
“豹子叫啥名字?可知道是哪里人?”
“不知道真名,姓李,大家都叫他豹子,李豹子,上党人。”
“哦,我记下了,我还想告诉他,一定带着所有人都渡河呢…”
他渐渐地不太敢问士卒的姓名,籍贯。
……
“校尉!校尉…”
姜瑜回去找赵盛之的路上,士卒们自动为他让开道路,有的叉手行礼,有的只是叫喊一声后便站着傻笑,有的只是从地上站起,注视着他。
姜瑜顿时自豪起来,笑对众人,他终于完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把命运的丢下来的障碍踩在脚下。
“都统,瑜不辱使命!”
榻车上的赵盛之满面笑容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好!伤势无碍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都统,赵焕已经在带人连夜抢修浮桥了,本来想去对岸探查,但我怕大船要是去了对岸,人心又起波澜。”
“嗯,你思虑的是对的,这一两万人,一二日之间遭了太多罪,都太敏感了。我听赵焕粗略统计,这一战,竟然是他在寨子门口拦截溃军时,死的人最多,足足死了近五百人,他麾下的士卒就死了五十多个,杀了几百人,才把冲击的势头给生生截停,也亏了朱杆儿见机快。”
“眼下就剩身后晋军这最后一道大关,我已让他带人去支援骑军了。”
“嗯,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都统,我是想您移至寨中,稳住军心,然后我带人探查一下对面,最好趁着天还未黑透,把对面占下来。”
“哈哈哈,好,我去给你做这个压舱石!”
天色将黑未黑,淮水上竟飘起一片薄薄的白雾来,天空像是被一层淡墨轻轻涂抹,由西边的橙黄渐变为东边的深蓝,夕阳的余晖在地平线上挣扎,将最后的温暖洒向这片荒凉的大地。
寒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河水的湿润和冬日的凛冽,远处的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它们在昏暗的天色中勾勒出一幅幅剪影。
一处处篝火下,士卒们正一团团地围在一起,渐渐地有了生气,虽然依旧饥肠辘辘。
赵盛之的榻车,随着几杆粗糙的大旗动了起来,人群也随之骚动起来,他们太害怕再次被人抛下了。
姜瑜派出士卒,不停地向周边解释,人群虽然并不信任,但也没有上前阻拦榻车,只是死死地盯住,最后看到榻车在寨中停下,几杆旗帜也插在了寨门上,才又各自坐下,窸窸窣窣地和同伴们说起什么。
赵盛之让人停稳榻车,然后又在榻车上支起木头架子,自己则坐在木架子的最高处,也不说话,面带微笑的望着淮水,像是在欣赏这平平常常的美景一般。
很快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
“都统!”
骑军信使打断了赵盛之的‘雅兴’
“禀告都统,晋人出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