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掎角之势。
漳口的秦军覆灭后,整个襄阳以南,仅剩下慕容垂一支孤军,东晋镇守荆州的桓冲,这几日却并没有继续发兵来攻的迹象。
是夜,苻坚大飨三军,以鼓舞士气。
“库勾,汝父到底如何说?干不干?”慕容德捅了捅坐在身侧,还在啃猪骨的慕容宝。
“阿叔,你都说不动,我又有什么办法,阿翁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下过的决心何曾更改过。”
“唉!坐失良机,你阿翁就是想得太多,当年你才十几,不晓事,那时如果兄长听我们的,先发制人,宰了可足浑那老妖婆和老贼慕容评,我大燕如何会灭国!”
慕容德三杯酒下肚,难免多说几句。
“阿叔你也别着急,阿翁的意思是,眼下并非举事良机,关中也不是我们理想之地,一切还是要等回到河北再说。”
慕容宝终于啃完了骨头,擦了擦油嘴,补充道:
“阿翁原话怎么说来着……哦,君子不能乘乱取利,不能抢先出头制造祸患,让我们先等等。”
“苻坚狂妄自大,不听众臣之言,一意孤行,以致于有此大败,这是上天在惩罚他,只要苻坚一死,关中乱事一起,氐秦如何还能顾得上河北,我等趁机起事,兄长只要在燕地振臂一呼,兴复大燕,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阿翁和我都老了,你是世子,燕国的社稷还需要依靠你们下一辈啊。”
慕容德故意将世子二字咬地极重,说罢,就转身找其他军将饮酒去了,慕容垂和其他名将一样,治军严谨,纵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少有畅饮的机会。
只留下慕容宝,还在琢磨刚才的话,小叔今年也才四十七岁,正值壮年,哪里老了,阿父却已经五十七岁了。
慕容宝当然清楚自己远没有长兄慕容令那般的才华,自己不过中人之姿,父亲子嗣众多,其中不乏优秀者,仍然以自己为世子,大概是因为他一直感念当初被可足浑氏诬陷,为保护父亲,拒不招供,最终被严刑拷打致死的母亲吧。
从古至今,撺掇老父亲造反最起劲的,往往都是那些自以为能接班的。
慕容宝当然也不例外,他不理解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为何还要等待,慕容暐到底是畏战逃跑,还是别有用心,他们并不确定,被苻坚逼迁关中的十多万户鲜卑和关东豪杰,那可是最大的资本,姓慕容的那么多,父亲为何要眼看着别人抢占先机呢!
忽然间,他又想起昨日慕舆悕那些人的话,“世子,我等便是您手中之刃!”
想着想着,逐渐陷入沉思。
“瑜哥,你记得蔡华吗?那个一箭射穿两只大雁的,七将军的亲兵。”没有参加宴饮,依然带队在帐外巡逻的朱墩,悄无声息地走到姜瑜身侧,低声说道。
姜瑜一愣,严肃地问道:“我如何不记得,他还教过我箭术,在城中吗?”
“方才巡逻之际,高林来找我……”
“嘘,禁声。”姜瑜扫视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偷偷退了出去。
“高林说,咱们离开淮北大营前,去给七将军送信的斥候,在城外留下暗号,他遣人过去,带回了蔡华。”
“郎君!七将军……呜呜……”蔡华一见姜瑜,就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姜瑜原主记忆里的蔡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干瘦汉子,跟在七叔父姜成身后,形影不离。
几年前,教过自己箭术,姜瑜只记得自己射下大雁的那一刻,回头一看蔡华咧着嘴在笑,一口的大白牙,那是麦收后,秋高气爽,那一日,天特别蓝。
姜瑜伸手去扶,只抓住一个空荡荡的衣袖,天太黑了,姜瑜刚才只借着远处的火光,看见对方满是血污的脸,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没了左臂。
“墩儿,去给高林说,别让生人靠近”
“瑜哥放心,我知道轻重。”朱墩站在姜瑜身后,此时心中也是难过不已,本想去了漳口,多少能见到些姜氏部曲,可……
“蔡兄,叔父之败,到底是何原因?”虽然乱世投军,瓦罐不离井上破,马革裹尸本属寻常,但姜成全军覆没,姜瑜是如何都不能相信。
“郎君,是慕容德,是慕容德害死的将军!”
“喝点水,从叔父为何移驻漳口开始,慢慢说。”姜瑜把蔡华扶到塌上,递过水碗。
“是!郎君,将军本是那慕容暐麾下,起初,大军南下攻克郧城后,就随慕容暐本部驻扎在此,漳口离荆州城更近,时有交战,慕容垂兵力不足,慕容暐便派遣将军带本部五千人马前去支援。”
蔡华用剩下的一只手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