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姜瑜。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难得我今夜有兴致多说几句。”又回头遥望起窗外来,正值月中,玉盘高悬。
“权公,这往后,会怎么样呢?”
“可以预见的是,晋人必定趁势北伐,但谢安不比桓温,他没有篡逆之心,因此不会太过深入,其他几家也不会让他功劳太盛。
至于慕容氏,其复国之心已经难以阻挡,就看陛下如何了。
关中的其他部族,应该也都在观望局势,难呐……这几日一路走来,我倒有些羡慕丞相了。”
权翼捋着胡须,缓缓说道,姜瑜从侧面看他,还真有几分名士风度。
渐渐听地入迷起来,国家之制度与法度不立,只依靠君王之贤明,岂能久乎?
另一边,慕容垂将自己的中军大帐让给了苻坚,自己住进一个寻常小军帐,三人坐在一起,难免有些局促。
慕容宝此时惊魂未定,正颤颤巍巍地跪坐于下首。
慕容德自是心虚,清楚自己一晚上玩的这些小把戏,根本逃不过兄长的眼睛,此刻也不敢说话,低头跪坐。
“你们执意劝我杀了陛下,但是你们可知弑杀君主的后果吗?”
“司马氏弑其君,其后果你们已经看到了,这天下成了什么样子!”
“兄长,我不明白,苻坚一死,您振臂一呼,复国易如反掌,如何便不能做!”
“你当这天下想着造反的,就我大燕一家吗?为什么让你从张掖太守的位子上退下来,待在长安?”
慕容德自然清楚,他在长安那些年,可没少与什么汉人大族、西羌、匈奴、丁零、高车、乞伏鲜卑、拓跋鲜卑、西凉余孽、氐人余部……甚至得志或不得志的苻氏宗亲,私底下相互勾搭,这些曾经的亲贵们,饮上两口后,祖上荣光过的,无一不是心中怀念,大肆吹嘘,惹得剩下的破落户们,心中发烫,跃跃欲试。
彼可取而代之!
至于渭北的那些牧奴们,更是可怜,曾经少说也是国家亲贵,富甲一方,国破家亡,被苻坚逼迁关中,家财全进了氐人军士的口袋,只能为氐人亲贵放牧,生杀予夺,皆操于他人之手,自然是沸反盈天,只是迫于武力,不敢明着造反罢了。
“可是兄长,苻坚可以不杀,您不愿意背负弑君的名声,我们便不动手,可为什么连这三万大军也要交出去,这三万大军,得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那姓姜的小子,一直在追问我姜成的事情。”
“我一点都不怀疑,但凡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我。”
慕容德此时也有些后怕,低声说道。
“咎由自取!将他留在漳口就行,你却为何要将其置于死地!”
慕容垂大怒。
“你们眼皮子太浅了,什么三万大军,这三万人几乎都是关西人,怎么可能安心跟着我等去河北。
只是有一事,你们说对了,一定不能去长安,陛下大度仁厚不说,去长安城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阿父,大燕亲族俱在关中,我们不去,岂不是便宜了他人,慕容暐定然是先回关中召集旧部去了。”慕容宝此时也缓了过来。
“朽木之才,庸碌之辈,何足挂齿,让他们去长安应对苻坚好了,可是兄长,没有了鲜卑部族,我等却又凭借谁来起事呢?”
慕容垂此时安静下来,扭头看着帐外明月,缓缓说道:“只要出得樊笼,便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