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整军!”
不到一刻钟,姜瑜带着三千重骑,往西北方向而去。
整个过程乏善可陈,那队人马只是野宿一晚,根本就没有做什么防御措施,但对方也并非庸常之人,很是谨慎。
姜瑜派出的斥候,虽然确定了他们就是要南下华阴的,但姜瑜带领的秦军,刚走出二三里地,对方也获得了讯息。
双方只是在暗夜中,草草接触一次,互相抛洒了一些箭矢,姜瑜还未来得及率军冲杀,对方已然开始四散逃离,姜瑜想再追,也没了目标。
黑夜之中,他当然不能如对方那般分散队伍,姜瑜只能勉强再驱赶了四五里,便撤军回营。
好在对方知道这股秦军敢出来夜战,实力并不弱,没有再尾随上来。
一处小山坡上,就着星光,有几骑正远观逐渐退去的点点火光。
“昌黎公,这股秦贼甚是凶悍,如之奈何?”
“勒马驹酋长,您不必慌张,秦人的大军还未出长安呢,方才的秦军充其量也就是秦人小股精锐,能奈我何?
我等再往东走,寻个地方过夜,明日,小心绕过就是。”
被称呼为昌黎公的年轻军将,就是多日前,慕容暐私下派出长安,去联络渭北逐部族的悦寿,慕容泓大胜之后,准其袭父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这个勒马驹酋长,听名字就知道出身极为低下,名字随意不说,连个正经的姓氏都无。
悦寿虽然不是慕容氏,但出身也颇为高贵,复姓悦力,是燕地鲜卑的一支。
其父悦绾官至尚书左仆射,自慕容恪去后,一度能与宗室权臣慕容评分庭抗礼,后来大力推行改革,治理朝政积弊,打击豪强,核查荫户,虽然使燕国增户二十余万,但最终于任上暴毙而亡,死得不明不白。
悦寿此时能与勒马驹这种出身卑贱之人有说有笑,足见其不是个迂腐之辈。
“酋长,明日应该就能面见济北王,您用兵之能,冲阵之勇,济北王也有所耳闻,吾之前的话,绝不是哄骗与你,如今大燕复兴之势,已经不是氐秦所能阻挡的,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正是您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安心即可。”
悦寿深深注视着南方的黑暗,继续说道。
“氐人的精锐早就丧在淝水了,如此小股精锐能济得甚事!
苻坚四面受敌,左支右绌,如今已是技穷,只能派出小儿苻睿督军,如何能是我大燕的对手!
彼时济北王麾下数千人马,就能全歼强永,如今济北王合大军十万,试问这关中还有谁人能敌!
吴王在河北,中山王于河东,三王并起,合该我大燕当兴,天下易主,正在此时!
勒马驹酋长还有何忧虑不成!”
悦寿说道后面,已经是兴奋不已,听得那勒马驹也是心中微微燥热。
勒马驹原本在燕国之时,就是慕容皇室的牧奴,这些年仗着一身勇力,逐渐在渭北有了些威望,聚拢起了四五千户的部族,只是当初被安置到了长城郡北部,消息较为闭塞,这几日,才被悦寿说通南下。
慕容泓的为人,他自然是有所耳闻,在其麾下为将,似乎,并不好受,这才是他唯一所担心的。
至于悦寿说的那些话,是让他心热,不过他一个草莽出身,一刀一槊打出来的酋长,天下大事如何,他并不热衷,如今所欠缺的,仅仅是机会罢了。
想到此处,又回头望向自家正在聚拢的三千多人马,他们,才是他勒马驹真正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