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回眸光不动,只尝了一口便作罢,“陈丁,本宫告诉你,就算张喆文勾结土匪贩卖盐若,想杀他,以你手中罪证,都远远不够!”
“只因为身份之别,便若天堑之隔。”
姜回说这话时,眼神落在远处湖水,声音平静淡然。
白日惊雷,固然贯耳醒目。然则夏日蝉鸣蛙叫鼓噪,时日久了,便会习以为常。
陈丁眼中的大事,放在高位者眼中不过是视若无睹的一滴水珠,砸在身上,分毫感觉都没有。
更何况,张喆文为官八载,早已经与直属官员织连成网,只怕这“罪证”还未走出通陵,便已经在半路上被人毁去。
而她,也不会在此时与张喆文撕破脸,她在此地,虽有公主之名,却受制于人,猛兽形容可怖肉眼可见,地羊被逼至绝路若殊死反扑也未尝没有反胜之机。
区区一个陈丁,哪怕扔之弃子,也不是图穷匕见之时。
“陈丁以下犯上,出言不敬,拎他去荒郊,鞭五十。”姜回轻拂裙边,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声音遥遥落下。
“绥喜言多僭越,罚跪一夜,不至卯时不得起身。”
到拐角处,女子背影微停,目光盯着虚空一点,陡然微凝:“既然一切已明,明日一早,便离开县令府。”
想来,皇庄也建的差不多了。
那笔账,也该算一算。
一切污泥脏粕,都要在日光下,
显了真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