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个人都沈默了，乔灵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难过有些落寞。姜弃心里也不好受，两个人手牵着手相互慰藉，汲取彼此一些温暖。

怡华叹息一声，说道：“见到阵中的人从苍舜变成了阿锦，所有人都呆在原地反应不得。只有宁安嚎啕大哭地对着姜瑛踢打，后来扑到阿锦身上哭得昏了过去。阿锦趁着最后一口气，嘱咐我照顾宁安和沈鱼。她自己则叫过了蒋旭来，挖出自己的心给他……她早就知道蒋旭是仙，也知道蒋旭想要摆脱诅咒，临死前便自愿地把心给了他。”

“是蒋旭身上的那个玉盒子吧？”乔灵捧着那玉盒子的时候曾经听到过心跳声。

怡华点了点头，“蒋旭喜欢阿锦，根本不想要她的心，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死去。阿锦死了，痛不欲生的姜瑛随即引剑自尽。左鹄也是满脸血泪，后悔不已。苍舜抱起阿锦的尸体，喃喃哄着‘莫怕，莫怕，我会带你回来’，倒也是苍舜的这句话，让所有的人还有了一丝希望。”

乔灵想到自己是在仓颉山下醒来的，不禁指着自己问道：“结果苍舜带回来了……我？”

“后来我一直在姜府，没有再回过仓颉山。我们一直都觉得若是阿锦转世，总要转换百世才会回到原本的世界来。不曾想我这次会仓颉山时，却发现苍舜死了，死后连尸体都没有。下山后得知了你的消息，这件事才隐隐串联了起来。”

“那我到底是谁啊？”

“你的魂魄是阿锦转世之后的魂魄，而你的模样又与阿锦一模一样，我也只是猜测，或许是苍舜用了自己和阿锦的骨血肉制成了你的身体，你的心脏也应该是苍舜的。”

乔灵不禁哆嗦了一下，抱着姜弃的手臂又紧了紧，人造人什么的，好高端丶好变态丶好恐怖啊，感觉自己像个怪物似的。

姜弃轻抚乔灵的后背，问道：“那灵灵的身体可还好？这个……我们完全不懂这些神仙之类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若是与凡人相比，你的身体自然是极好的，伤毒都是不用太在意的，五感也比普通人要灵敏些。只因你没有本命法宝，没人教导你法术，也没人告诉你怎么培养神的能力，所以再多的力量你现在也用不了。”

乔灵连连摇头道：“有这点小好处我就知足了。”她可不想要什么神的能力，虽然听着很拉风，可是太悲剧了。

怡华想了想，又道：“只是你的身体到底是神脉，只怕是与凡人不易有孕。”

乔灵转头直勾勾地望向姜弃，姜弃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扭头看外面的天……

“阿锦和姜瑛在一起七八年才有了宁安。”

乔灵眼睛滴溜溜地转，她现在十四岁，再过七八年正好是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生孩子很正好呢！果然……神的身体比较科学。

姜弃又问：“那么祖母死后，高九便投奔了朝廷吗？”

“也算是也不是。”怡华叹道，“宁安前些年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瞧见了。自从阿锦死后他的神志就偶有不清楚的时候。我虽然也和他解释过这些事情，可他只信他亲眼看见的。他和沈鱼满心都是报仇的念头，宁愿颠覆姜家也要折磨婴宸和当初参与这件事的人。而高九不同，宁安为了在婴宸身边安插眼线，便和高九做了口头交易，如果高九听话，宁安死后可以自愿把心脏给他。宁安虽然不是纯粹的神脉，但是对于高九来说聊胜于无了。”

“那他盗走那个石头盒子里装的水晶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神都是有自己的本命法宝的。苍舜的法宝是千弦琴，阿锦的法宝是宝镜。阿锦身死，宝镜碎成了碎片。那水晶里封存的便是宝镜的一小块碎片。”

“那姜宁安拿出来的镜子也是碎片的一部分？”

“是的。因为后来那天雷雨，在场的人大多无暇去想宝镜的事，不少碎片没了踪影，只有几块大的碎片被我和蒋旭收了起来。”

“那么那个左鹄呢？”姜弃隐隐有了猜测，“是不是……金五公子？”

“是的。因为左鹄用自身做祭品开了弑神阵，弑神是最严重的杀孽，他便也成了仙。”怡华倒是对左鹄没有太大的怨恨，甚至带了一丝同情道：“他许是真心悔过吧。要知道仙的魂魄可以随意转换身体，这个身体不好了，随便找个将死之人或者即将出生的胎儿便可以附身上去。金卓意出生就有眼疾，婴宸欲他再换个健康的身体，可金卓意拒绝了，许是在用折磨自己来减轻负罪感吧。若不是你出现，只怕他也不会去治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