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在里面?”
“岂有此理!”
几人将暗门里不大的空间看得透彻,里面全是些备用的纸扎丶香烛之类的祭祀用品,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即便几把大刀在里面乱挑一通也毫无发现。刚才将门闩住的,原来不过是一根正好滑落下来被其他杂物卡在门板后面的竹旗杆,在刚才的一脚之下已经断成两截。
这时候其他侍卫也陆续凑过来,都回报说搜遍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有人在这里。
“走!快到别的地方找找!五更之前一定要找到!”
为首侍卫一声招呼过后,依旧躲在暗处的左瑛和绯羽就听见那片脚步声开始离他们越来越远,不一样会儿周围又恢覆了一片安静。
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左瑛和绯羽正准备藏身在暗门离里的时候,左瑛无意中回头,正好瞥见身后那个供奉天神灵位的高台侧面的一块木板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刮痕。着个刮痕让她回忆起公主小时候在这里玩的,曾经在这个用木头搭建的高台下发现了一处木板隼位有松动,只要拆下来,就能钻到高台镂空的底部去;只是因为那下面也是梁柱纵横来承托着整个高台和上面东西的重量,所以空间非常狭小。而那块刮痕正是那块松动的木板的印记。也所幸这处损坏没有被发现丶修覆,他们两人才得以躲了进去。
“陛下,会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绯羽像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这世道,丧心病狂的人多的是,关键是谁有这样只手遮天的能力去策划和发动这场几乎等同于政变的动乱。
大学里的教授曾经说过一句让左瑛觉得终生受用的话:只要问题问对了,就等于解答了一半。目前大周朝廷里有能力这么做的就只有贺兰楚集团和李氏集团了。对于如今已经跟左瑛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李氏来说,杀了左瑛等于亲手将皇位送给贺兰楚当大礼,而自己则要洗干净屁股等着当阶下囚,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陛下,外面有点不对。”绯羽忽然警惕道。
左瑛侧耳细听,的确听见外面传来一些异常的嘈杂声。她轻轻地推开一点身旁松动的木板,偷眼看了一下外面,看见外面的确没有了那些侍卫的身影。
“我们出去看看。”左瑛用力一推木板,木板“啪”地一声掉落在地,高台下出现了一个能够容一个人身材偏瘦的人侧身而过的缺口。
绯羽听见左瑛这么说,率先从缺口钻出去,再回头扶左瑛出来。
他们看清楚周围后惊讶地发现,大殿的几扇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一股股的浓烟夹杂着一缕缕的火焰正不断地从四周的雕花窗户里卷进来。显然是外面有人在纵火!看来是刚才那群乱党在这里发现血迹后又找不到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里也烧了。
“陛下,请在这里等绯羽。”绯羽忍住伤痛朝大殿的正门跑去。
他冒着浓烟来到大门前,用力推了一下门板,只觉门板纹丝不动而且还滚烫得灼人双手。而旁边的那些镂空雕花的窗户,每一个缝隙都早就被火焰填满,根本不可靠近。
左瑛站在大殿中央,也能够感觉到室内的空气正在迅速变得浑浊,很快就会让人无法呼吸到氧气。
她望着已经跑到另外一扇门后,一边咳嗽着一边用力踹着门板的绯羽大叫道:“羽儿!快来!我们上楼去!”
绯羽这时候也清楚,大门一定是都被人从外面堵死了,很难凭他一个人的力气将门打开,而且就算撞开了,外面也很可能早就被火焰包围了。
“是,陛下!”他答应着转过身来,用袖子拨开浓烟才勉强看得到路,快步跑到左瑛身边。
两人循着楼梯跑到二楼,这里的空气果然比下面清新,浓烟一时半会儿也熏不上来。
二楼大殿比底层稍窄,中央供奉着天帝正位,两边仪仗屏风气派非凡,也比底层更胜一筹。但是环顾着这里的陈设,左瑛心中却暗暗觉得不妙——这里连一块布幕幡幔都没有,让困在这十几二十米高的地方的他们,拿什么槌到地面逃生呢?
左瑛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往下面看去,只见向下的视线已经被一片浓烟所遮盖,偶尔能从浓烟中看见的也只有不断往上攀爬着的火舌,阵阵呛人的热气也从下面不断蒸上来。
将窗户掩上的刹那,左瑛的嘴角露出一弯森然的微笑。难道只有奇迹出现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吗?可是她知道在她身上出现的奇迹已经够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