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真实的愤慨,左瑛好像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原来不是刻板恶毒的大奸臣一个,而也是一个有血丶有肉丶有情感的人。尽管左瑛明知道他这样指责皇帝,是天大的不敬,基本上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成事不足丶败事有馀的昏君了;可是那并没有激起左瑛的愤怒,反而是他一心为国丶毫无私心的政见,和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恨铁不成钢,让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贺兰楚的狼子野心了解得透彻非常的左瑛恍然间居然有种摸不透的感觉。
左瑛停顿思考的片刻在贺兰楚看来,就是那个图一时口舌之快而罔顾朝政纲纪丶毁了国家大事的黄毛丫头,正被他训斥得无言以对丶面露窘态。但是他没有丝毫怒火得到宣泄的快慰,反而心中对那个只是因为生为公主而得以忝居帝位的昏君鄙夷更甚,只恨自己之前顾虑太多,还没能将她置于死地。
他现在要做的是,昂首阔步地走出御书房,然后立刻命人将柯吐玉秘密拘禁起来,紧接着动用他一直深藏在怀袖中的那张皇牌,将昏君的小命结果……一切将从此步入正轨,天下之势将定。
正在他转过身去准备朝门口迈步的时候,已经被无边的忿恨和权欲占据的脑海里,忽然灌入一个平稳明澈的声音。
“爱卿想要以突厥治突厥,而朕想要的是以突厥治天下。”
声音不大,声线尖细甚至还带着一点童音,但是说出来这句话,分量却非比寻常,直将贺兰楚怒气冲冲的步伐也止在了当场。
见惯了太师的嚣张气焰的内侍宫女们在贺兰楚拂袖而去的时候只是暗自瞪眼,并不十分惊奇,反倒是这会儿都因为他的留步而颇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