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彤管姑娘取笑了,有官无官,官高官低,对于在下来说毫无分别,只要能在陛下身边效忠便于愿足矣。”他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那群侍卫道:“陛下知道甘露宫人手不足,操持为惠妃守丧之事恐怕较为吃力,所以特地命在下带了一些兄弟来帮忙筹备戍卫,等你们除丧之后,才随你们一起到未央宫报道。陛下还让在下传口谕,你们不用去未央宫谢恩了,专心将守丧的事做好,也了却她一桩心事。”
听到天子口谕,也如亲见天子。彤管和有梅都自觉跪倒在地,感激地应诺。
这时候的御书房里,正有一名老臣在跟左瑛对坐交谈。
那老臣穿一身二品大员的朝服,看样子已近古稀之年,两鬓斑斑丶短髯银白,举手投足都不太利索,显得老态龙钟的样子,但是这时候跟左瑛对答起来,却声音沈稳丶思路逻辑异常清晰。这人正是当日在皇帝弥留之际代为草拟诏书立左瑛为皇储的老臣,中书令独孤明德。
他有条不紊道:“老臣本不该对同僚妄加评议,然而,承蒙陛下信赖老臣,老臣就斗胆略抒一己愚见,望能对陛下有所裨益。”
左瑛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左瑛深知要稳固和壮大自己的势力,不能仅仅倚靠李氏集团的力量——如果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就等于在亲手培养第二个“贺兰楚”还不自知。所以她要了解朝中到底还有什么人可以用,可以倚重。
执政者新老交替的时候,也正是很多投机倒把分子嗅到有翻身机会来临的时候,都会纷纷向权力中心靠拢,卖弄丶谄媚;而很多有真才实学的清高之士,反而不屑于这么做而一再被埋没。毛遂自荐的人并非都是无才无德的人,要去糟取精并不是简单看一眼就能做到的;而要发掘深藏不露的能人,更加需要深具慧眼。因此左瑛才想到了在官场打滚了一辈子,也与世无争地冷眼旁观了这个风云变幻的朝廷一辈子的独孤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