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又聊了一会儿话,用过午膳,又指点了文哥儿功课上的一些不足,见着天日将昏,才打发了两个小丫鬟并粗使婆子送文哥儿回去。懒懒散散地又看了一会儿书,越发有些没了精神,秦易素性放下书,铺开纸张,练起书法来。这一练,便入了迷似的,夕阳西沈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公子的字是越来越好了,可这一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性子还是改改罢。这一写就是一个下午,既劳神又伤身。”佩玉在一旁软语劝道。“我自是知道了。”秦易微微一笑,转而对揽月道:“对了,明儿个是家学里秦先生的寿辰,你素日也是个玲珑人,这寿礼也备上一份,到底也算是我的蒙师。”“都备下了,一卷空青子的字画,并着一套文房四宝,都是端砚湖笔。依着往年的份额备下的。”依竹浅笑着回道。
说着,秦易才想起自己并未用晚膳,吩咐了在门外候着的二等丫鬟去传膳。此处暂且不提。这靖平侯府虽说是开国功勋之后,但世袭下来的后辈却大多才能平平。虽不至于红楼中提到的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其馀没有干净人的地步。但贵族的豪奢浮华之风却相差不远,好在靖平侯府的人口不算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三房人口,老太太一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嫡出,自然袭了爵位。二儿子是陪嫁的姨娘生的,生母去的早,也养在老太太身边,和亲生无差。三儿子是一个丫鬟所生,后来虽然擡了姨娘,但还是养在生母身边,和老太太自然不亲,老侯爷一去,便早早寻个功名去了南方。先皇念旧,给二儿子也赏了个爵位,虽然世袭递减,到底也堵了不少人的嘴。这镇国将军的封赏一下来,原是要另择他地安置,但先皇念着老太君年岁已老,不忍骨肉分离,便将连着靖平侯府的另一处宅院,赐了下来,安置了镇国将军一家。于是一边在东,便称东府。一边在西,便称西府。虽说,这侯爷是老太君的亲儿子,但因着侯爷夫人出身不得老太君喜欢,而侯爷又长年在外,因而母子间的感情倒比不上二儿子。虽然老太君住在东府,但心却有些向着西府,这大儿媳难免有些不满。只她是个贤惠人,要秉承孝道,不好说话罢了。
这二儿子也没别的毛病,就爱拈花惹草,不到四十岁便有了八个子女,最大的那个早早得病死了,次子则是东府夫人做的媒,娶的是她娘家的表侄女,那可是个伶俐人,哄得这府里无人不喜,连老太君都特意将他们夫妇要来东府,管着这东府大大小小的事务。就是前言所说的二太太。
这东府以秦易为长,下面尚有三弟二妹,最小的弟弟还在吃奶,两个妹妹绯雪绯雨,都养在老太君身边。夫人养在身边只有嫡生的贤哥儿,至于文哥儿却是养在姨娘身边,无人管束。这西府的人口则要覆杂的多,最大的仁哥儿早早的夭折了,次着是娶了夫人侄女的信哥儿,捐了个监生,在吏部做了员外郎。再下来是个姐儿,闺名绯霜,远嫁去了西南。接下来的宽哥儿,惠哥儿和文哥儿一般大小,尚在家学念书。还有三个妹妹,两个方八九岁,一名绯霞,一名绯颜,还有一才一两岁大小的绯露。西府这边因着信哥儿成亲尚早,早早便有了个姐儿,取名碧鸾。而自去年来,镇国将军迷上了玄虚之学,一年尽有大半年住在道观,往日里喜好的美色竟都成了红颜枯骨一般,不知省了多少是非。
这两府算来不过十来口人,但支使的仆人却是几百上千,光是每个公子小姐身边就有四个贴身的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十二个粗使丫环,六个粗使婆子的定例,尚不说每个公子身边还要多出两个随身小厮,并着六个仆从的例额,如秦易这般顾惜羽翼的身边,尚不知道何时多出一些别人送来的小丫鬟和歌伎,这府里收下的仆从则更多,只是没人单独指明送给某位哥儿罢了。
好在秦易素来未雨绸缪,早早便在南方和北地置下了不少田地,又隐在幕后和军方接了个善缘,甚至当今圣上打仗缺钱时,他也拐了几道弯出了几个捞钱的主意,巩固了新皇的位置,留下了些许好印象。当然他自己也捞了不少钱,且不说别的至少也称得上金山一座,只是他不明言,这府里上下大多以为是大将军送给他花用的钱财,虽然不少但也算不上什么。
次日清晨,秦易颇有几分倦意,昨夜也不知怎么了,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到了快天亮才微眯了一阵。尚在净手时,便有一个梳着垂云髻,穿着一袭翠绿色的衣衫,着了一条白绫绣花裙子的丫鬟,来请秦易的话了。
那丫鬟虽然长的只是清秀而已,但说起来话来却颇有几分爽利之气。先是给秦易请了安,方才说道:“昨儿个府里闹了一阵子,打发了几个不知身份的奴仆。二太太想着几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