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弄来的鲜果,是不是很麻烦啊!”贤哥儿一边看着盘子的鲜果一边问道。“自然是别人送来的。昨儿才送进府来,我本想着待会给你们送去,可巧老太君在园子里设席,我便一并带来了。”秦易笑言道。众人见秦易如是说道,便知是旁人送来的礼物,不免对秦易又添了几分好感。
正说笑着,丫鬟们将就酒菜一一端了上来,待宴席布好后,秦易等方一一按次做了。老太君笑说着:“今儿难得我高兴,也不拘你们几个了。”二太太自是服侍着老太君用饭,秦易见着丫鬟送上的是黄酒,便微皱了皱眉,唤来一个在旁静候的二等丫鬟,另上了一壶淡茶。自是一旁赏花一旁饮宴。这宴席因着是老太君吩咐下去的,又有二太太命人在一旁候着,自是尽善尽美,秦易虽然一向少用,但也捡着那清淡的菜肴多动了几筷子。尚用了膳,身旁的丫鬟又捧上一盏清茶,秦易漱了口,又在撒满花瓣的莲花镂金盆子里净了净手。方与坐在身边的贤哥儿与文哥儿谈笑,询问着功课上的进度。
正说的起劲,却有一个穿着青袄宽裙的婆子急急地进了园子,至了亭子前禀道:“侯爷派人回来了。”老太君听了不免喜上眉头,忙吩咐人给赏钱,又派着得力的管事去细细询问。不多时,便有一个管事的前来回道:“侯爷半个月前过了东江府,因着怕老太君惦记,特让人捎了信回来。”老太君念着大半年未见的儿子,又闹腾了半日,这心一放下来,便来了倦意,二太太见着老太君已是累了,便服侍着老太君回院子里去了。剩下的秦易等人,见着老太君走了,也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眼见着侯爷即将回府,这满府里的人也忙碌开了。备着年节时的金石器皿,古董文玩,又置备了戏班子,林林种种,斟酌打算,点缀妥当,可忙坏了夫人并着管家的二太太。
时已入冬,各房公子小姐俱呆在自己房中,并不怎么走动。秦易素来喜好清静,便借口温书,除了每日请安之外,整日闭门不出。
这日清晨时分,秦易从老太君那回来,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从侧门出了府,去了一家书墨轩。这秦易原是书墨轩的老主顾,这掌柜一见秦易,自是招呼着秦易进了静室,又命人取来珍本孤本供着秦易挑选。秦易见书心喜,便打发了几个小厮去办事,自己则在这静室里看起书来。待到那几个小厮一走,那书墨轩的掌柜却是奉上了一堆账册让秦易核对。虽然秦易置下的产业多是些田庄,但也少不了置几间商铺,每逢年节不论田庄还是商铺都必然要清点核对账目。
倒不是说秦易在乎这些许财产,只是依着规矩办事而已。秦易核对了一番,没有什么大的疏漏,心中也是安定不少。又看了一下田庄送上的年礼单子,见着上面写着:獐子十六只,麅子十六只,野猪八只,野羊八只,野鸡野鸭各六十对,野兔野鹿各十六只,并着熊掌六对,鹿筋八斤,鲥鱼十尾,龙虾十六对,后面还有各种粮米并着炭粉,末了还有各地田庄的特产和外卖银两。秦易低着头,再仔细的看了看礼单,方笑着对候在一旁的管事说:“难为他们这些庄稼人,想得如此周到。且请上来见一见罢。”管事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白面无须的青年人,见着秦易一说,方陪笑道:“公子着实是擡举他们,让他们来磕个头也是应该的。”说罢,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