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厌。”正说着,一个丫鬟在门外禀道,侯爷从宫里回来了,老太君那备好了宴席,请了公子小姐们过去。
秦易恍恍惚惚的堕入了梦境,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看着院子里开满枝头的桃花,忽而一阵风吹过,满地的落花纷纷扬扬。又似乎身处松树之下,弹琴长啸,见远山积雪皑皑,听山风呼啸而过。分不清梦幻与真实的虚假,秦易伸出手想挽回那远去的时光,那些嬉笑打闹的儿时玩伴;他拼命的呼唤,却只听见松涛竹海间悠长回音,山风雾雨缠绕不去。“痴儿,痴儿…”一个清渺的声音渐渐远去,归于虚无。
“公子快醒醒。”秦易忽然从梦中醒来,睁开眼,见着揽月掌灯在一旁轻声唤着。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一片冰凉,微微有些许冷汗。原来是梦。定是最近劳神太过,又受了那些神神道道的影响,才会做这些稀奇古怪的噩梦。秦易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时辰了?”“回公子的话,酉时一刻了,老太君刚派了人唤你过去,我且先回了,说是待会便去。”揽月侍候着秦易更衣,又有三四个丫鬟捧了雕花银盆,巾帕,靶镜之物进了屋来。
秦易坐在榻上,那捧着雕花银盆的丫鬟走到跟前,半跪在地,另几个丫鬟也捧着巾帕靶镜并着束发玉簪在一旁屈膝跪着。依竹捧着个琉璃戗金蕉叶纹圆盘,盘上放着盏琉璃戗金蕉叶纹盖碗并着一只琉璃戗金蕉叶纹勺,掀帘进了屋。她见着秦易正在梳洗,在一旁放下了盘子,忙着上前替秦易挽袖,又接过一条大白毛巾来,替秦易掩了掩衣襟。秦易一边将手伸进银盆,一边笑问道:“你怎么把这琉璃盘子给寻出来了?”依竹笑道:“前儿二太太让人把那琉璃屏风送了回来,我把屏风放进库里,才看见角落里收着两箱子琉璃器皿。正赶上小厨房里的说着有一套白玉玛瑙器具碎了一个碟子,我便取了一套出来换上。”说着,依竹笑问道:“难不成有什么不对,这可奇了?”
“没什么,这琉璃盘子还是舅舅送来的。后来想寻出来用用,却不知道放在哪了。”秦易用香脂净了净手,笑着道,“这番寻出来也好,这东西说来精贵,不也是烧出来的,说不得哪天满街都是。”“公子说笑呢!这琉璃烧制不易,往往烧制十来窑才出几件,端是难得,如何能满街都是?旁的不说,就是这瓷器也要分个官窑民窑,民窑烧出的器物再好,也不及官窑的瓷器。”揽月笑盈盈地说道,素手捧了一个霁青釉山水图瓷盒呈了上来。秦易接过盒子,揭开用木制牙刷取了些许药膏,漱过口后,才笑说:“这倒也是,即使往后这琉璃如瓷器一般常见,怕是也免不了官窑民窑之分。”
说笑间,秦易已是梳洗完毕,依竹忙上前给他束好发,又用靶镜仔细照了照,觉得无甚差错,才微点了点头。揽月则递了件青织金云雁绒衣给秦易换上,又递了件绿色织金妆花孔雀缎的外袍让秦易换上。依竹看了看,笑问道:“再加件狐白裘大毡如何?”秦易笑说:“何用如此累赘,我记得柜子里还有几件火蚕棉的衣服,你取一件披风出来,我穿着便是。”“公子可是转了性子,往日说着拿出来,你嫌着奢侈太过,今日倒肯换上了。”揽月开了一旁的黑漆百宝山水图立柜,取了一件雪青色绣海棠水草金鱼纹的披风来,只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