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依竹取了盒子,才出了二门,便见着游廊边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依竹才瞧真切了,只见那人穿着绛色底梅鹊纹绸褙子,下身着了条半新不旧的粉白绣莲花裙子,梳着双螺髻,头上只戴了一枝折纱的绢花,却有几分楚楚可人。依竹仔细一想,原来是打扫院子的小丫鬟荷珠,忙唤了她过来,笑问道:“今儿的活可做完了?”那小丫鬟见着是依竹传唤,忙走过来应了,细声回道:“都做完了,姐姐可有什么吩咐?”依竹笑道:“倒也不是麻烦事,你替我走一趟,送个东西给后门外的李妈妈,就说着是大公子吩咐给她调养身子的。”那小丫鬟答应了,接了盒子便往前院去了。
却说依竹吩咐了小丫鬟,自己拿着帖子去侧门旁传了话,命着水墨拿帖子去请太医过来。传完了话,依竹自是回了院子,进了二门,才走了一小段路,便见着弄云在茶花花丛前举着个银剪刀,一旁的细竹雕花篮子里已放了半篮的花苞。依竹笑问道:“好端端的,掐这么多花干嘛?”弄云见着是依竹回来了,只笑着说道:“自是另有用处,你若无事,且帮我一阵。”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掐了一篮子茶花,两人正要回屋,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裳的小丫鬟急急的迎过来,报说道:“两位姐姐,薛太医到了。”依竹忙吩咐院里各处的丫鬟都避开了,只留了几个积年稳重的老妈妈侍候着,依竹和弄云自回了房里。
那薛太医也是常给达官贵人看病的,诊过秦易的脉,又看了王大夫开的方子,思忖片刻,另开了一副方子道:“大公子先天体弱,眼下已无大碍,只需按方调养一剂,平日注意一些就是了。”秦易微微笑了笑,只慢说道:“劳烦薛太医了。”那太医开了方子,便有伶俐的小厮请他到外间喝茶,又有一个穿着油绿袄裙的老妈妈来请,那薛太医自是跟着去了。
出了静松院,沿着一条游廊,过了数处屋宇,忽而见着一处院落,依水而建,桃柳成林,进的院中,但见着一架紫藤,遍植芍药牡丹,又临着半弯湖水,亭台楼阁,倒影入水,仿佛龙宫仙境。那薛太医跟着几个婆子,过了一处飞虹石桥,转入门内便进了里院。院子里植了几树桂花几丛海棠,临着半池残荷,花木扶疏,却是清雅非常。
待进了厢房,只觉得异香馥郁,屋内摆设虽然寻常,但却布置的极为清雅出尘。那薛太医久在权贵之家,见是为侯府小姐瞧病,更是慎言慎行,只隔帘问了几句,开了方子,便起身告辞。
绯雪歪在软榻上,见着太医离开了,方命人撩开帘子,笑问道:“谁去请的太医?我这娘胎里的病,何用什么太医?”清韵正在翡翠盘子上摆着草莓,听着绯雪问话,便笑回道:“是大公子请来的,昨儿我听弄云姐姐说,大公子不好有几日了,吃了药也不见好。想是今天请了太医来看,也顺道过来替小姐瞧瞧,我听着领太医来的婆子讲,这太医的药最是灵验了,虽然职位不高,不过这医术却是有名的。”
绯雪嫣然一笑道:“原是这样,想来也是位名医了。”又说笑几句,方命了丫鬟下去煎药。绯雪只取了一个绣架,漫不经心的绣着一幅冬日残雪图。正绣着,一个穿着碧蓝绣花褙子的丫鬟进来禀道:“二小姐,该用午膳了。”绯雪丢下绣架,只对着身边的丫鬟说笑道:“还不打水进来,没的让人笑话。”琼竹忙吩咐丫鬟打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