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施一世粥,舍一世药的人家,若林州高州的旱情迟迟不解,这京城里的难民便做一世的叫花不成。”秦易听了,心中也有些闷闷不乐,只想到:“我也想世事尽如人意,只这尘世纷扰,直叫人难两全。”想了一回,便叹道:“齐兄说的极是,只是我想着,当今圣上并非昏庸之君,早前逃荒者不多,也无人呈报,眼下难民甚多,必有御史风闻上奏,如此一来,朝廷必有策略。”
齐轩见秦易神色不愉,又想着秦易毕竟是世家子弟,若再论着朝政清浊,却有故意为难之嫌,便笑说道:“且不说这些,再纠缠下去,也是杞人忧天。秦兄可陪我下完这局,再另作计较。”秦易先前便已是黔驴技穷,如何再下,便直笑道:“我这个臭棋篓子,可不敢再下,齐兄技高,我认输便是。”齐轩闻言也笑了,直说道:“诗可弄万象,棋能消百忧。胜负何须较真,只陪我再谈一局。”秦易笑言道:“虽不较胜负,胜败两忘忧,但总不至白却少年头。”说罢,又狡黠笑道:“这棋我是机心久已忘,但若下五连珠,我却是未肯人间称拙手的,且陪我下一盘。”言笑间,一双俊目,水雾蒙蒙,耀耀生辉,只看得齐轩为之神迷目眩,不觉动容,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只道秦易此时,真称的上顾盼生辉,让人一见难忘。过了一会,齐轩才笑道:“这棋便罢,若依你下五连珠,可有何彩头?”秦易听了,只仔细思量,但他到底与齐轩相交不深,不知齐轩喜好,便摇头笑道:“这罢棋依了我,彩头可就由齐兄提了。”齐轩呵呵一笑,也不计较,只与秦易收拾了残局,又下起五连珠来了。
且说,自秦易出去之后,揽月弄云等人也无甚差事,只在在房中清闲。揽月靠在西纱窗下的美人榻上,看着窗外的小丫环们丢香包。弄云则取了巾扇,自往内院去了。弄云才进了内院的门,便见着佩玉和依竹两个人手拉着手,自西阁楼那边过来了,便笑道:“你们怎么到一块去了?”依竹笑说道:“这几日七事八事,今儿一做针线,才发现衣料没取过来,可不又得去一趟西阁楼。”弄云笑道:“何必自己去,使唤一个小丫环去取不也一样。”正说着,一个穿着翠蓝兼四季团花喜相逢缎子上衣的婆子急急忙忙的过来了,见着弄云,揽月她们三个,便道:“方才角门上的小厮来报,将军府差人送了几车东西来,听说都是少将军自江南带的时鲜特产。”
佩玉便笑道:“还说前儿事多,眼下可又清闲不了,谁陪我去打点打点?”依竹笑道:“我可得回去做针线,左右弄云在这,可不是现成的人手。”弄云听了,只笑了笑,且说道:“我却碍不着,有事无事可不得看过了再说,少将军一回来,可就送了东西来,论起来,对公子也是极在心的。”佩玉听弄云这般说,笑道:“若论理,大将军就公子一个外甥,不在意着,可在意谁去。”几人听了,皆点头称是。佩玉见状,又对着依竹笑说道:“我们忙活去了,可不能清闲了你,昨儿公子吩咐了给文哥儿送的东西,就劳你走一趟,可依不依。”依竹听了,噗嗤一声,掩面笑了,直道:“姐姐吩咐了,如何不依。”几人皆笑了,这才散了。
佩玉和弄云自往角门去了,依竹自去了北边的厢房,开了柜子,取了一个填漆描金博古图长方匣子,正要出门。却见着一旁博古架上的摆着的一套十二个白玉生肖摆件不见了,只空了一个格子在那,便唤了门外的小丫环进来,问道:“怎么架上空了个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