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她,便用帕子拭了拭泪,又泣道:“你们都是伶俐的,只偏偏托生在我肚子里,都是我不好,折了你们的福去。”依竹一听,越发不像样了,忙安慰道:“姨娘素来就是有福气的,怎么好端端的胡言乱语起来了,本没有什么事,却自寻烦恼了。”绯雪听了,只嗔道:“依竹姐姐,你休劝她。”话一出口,便落下泪来,只带着哭声道:“成日糊涂不知理,折腾来折腾去,反正我是寒了心了。”又对方姨娘道:“你也别念文哥儿,任你怎么哭,我今儿就替他做了主了。”说着,也别过脸去,呜咽低泣。
依竹见绯雪像是真动了怒了,心里会意,只取了帕子给方姨娘道:“姨娘也别放在心上,二小姐只说的气话,姨娘若真有什么事,直去向侯爷说,二小姐和文哥儿,这才多大年纪,就是相帮也没劲使去。”方姨娘只泣道:“我并非不晓事的人,也是家里人求到跟前了,只不过是文哥儿说句话的事。若是他说了,夫人也非不依他。”
绯雪听了,只冷笑道:“若是真有出息的,还用的了求人。眼看这文哥儿是个好的,便成日的想法作怪,不折腾点事出来,就是心里不舒坦。姨娘也别不在意,临到老了,给你养老送终的是文哥儿,不是那起子不着调的亲戚。”
方姨娘听了,只止住哭,灰心丧气的侧过脸去拭泪。依竹见琼箫和纹墨皆立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忙使了眼色过去。琼箫会意一笑,拉着纹墨出去了。依竹方才笑劝道:“我知姨娘是个心好的,二小姐说的也是实在话,姨娘也知文哥儿是个上进的,旁的不说,虽说是姨娘家里人,可到底如何姨娘也不清楚,若惹了什么事出来,耽搁的却是文哥儿的前程。姨娘若是心里过意不去,还不如帮衬他们几两银子,在外置个房买块地的,却是实在的。”又对着绯雪言道:“虽是奴婢冒昧了,只这理却是没错的,左右再不成器,也是姨娘的亲戚。”
绯雪用帕子拭干泪水,正欲开口,琼箫和纹墨却捧了沐盆巾帕等物进来了。依竹只笑说道:“说来说去,小姐和姨娘先消了气才是正经的,若有什么话再慢慢商量着。”绯雪只说道:“怪不得府里都说大哥哥偏疼你们,若换了我,只为这直言正论,也不能辜负了去了。”文哥儿也笑说道:“只听这言语,也知大哥哥不曾错待了人。”又闲语几句,依竹并着清韵,服侍着绯雪和方姨娘梳洗了不提。
秦易与齐轩下了一回五连珠,终是输了几局,秦易笑道:“算来却是我输了,齐兄的彩头可想好了没有?”听到秦易认输,齐轩擡头看向秦易,却见着阳光之下,秦易正如莲花解语,秋水无尘,一时目不转睛,只笑道:“这彩头,我暂且留着,下次再论。”秦易岂不知齐轩让他,只站起身来,正欲说话,却觉阳光刺眼,一时头晕,脚步不稳,幸亏齐轩伸手拉住了他,秦易倚着齐轩,只回头道谢,却正好碰着齐轩的脸,秦易把脸一侧,突觉脸颊温热。齐轩只觉心上一荡,此心似不能自主,但一想起与秦易乃流水知音,方敛了敛神。
秦易经此一事,也不好再语,只笑道:“我自幼体弱,虽不常用汤药,但却经不得寒暑,今日却是我忘形了。”齐轩有心询问,却不好开口,只说道:“何怪秦兄,只怨这天不遂人意,今天便罢,明日再与秦兄论这输赢。”一言毕,两人皆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