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匣子,放着没动。”照影忙放了药吊子,往架上寻药去了。
秦易进了书房,临着窗坐了,见绿竹萧疏,清凉爽目,遂笑道:“苍苍修竹,淡淡疏篱,却是一方幽静天地。”齐轩闻言,只一边伸手倒了两盏茶。一边笑言道:“山居僻陋,当不得此言。”说着,又递了茶给秦易。秦易接过茶,见茶杯却不是上次的白玉杯,而是黄玉螭首柄双耳杯,而齐轩却换了盏青玉桃叶杯,叶柄为耳,生动有趣。秦易略用了口茶水,笑对齐轩道:“怎么换了杯子,上次的白玉杯,可和这青玉的正是一对不成。”话一出口,深觉失言,一时低头不语。
齐轩只放了杯子,笑道:“只顾着闲谈,竟忘了正事,且先替秦兄诊脉才是。”又取了白瓷蕉叶图脉枕来,秦易忙笼了衣袖,露出一截瘦弱的手腕来,虽肤若凝脂,却淡无血色,青脉隐隐。齐轩见了,心下一叹,自搭了脉上,细听片刻脉息。方自问道:“秦兄,眼下并无旁人,且恕我自言,秦兄虽先天体弱,但这病却是因后来而起。秦兄本有些气虚神亏,不过常进药膳,时常调理,并无甚大碍。但秦兄这病,全因耽误而起,不是往日生病未曾按时用药,便是不慎用些与药性相克的食物,久而久之,便是那身强体壮的,也生生拖个体虚难医出来。”
秦易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坦然,只端起茶盏,苦笑道:“何尝不曾按时吃药,自小熬的药渣子,也够再堆个人出来了。不怕齐兄笑话,便是太医院的太医和京里有名的大夫,皆请遍了看过了,就差着寻僧问道,求那仙方灵药了,只是偶尔一两副药灵验了,下次又不见效了。我素来自认谨慎,却没想到这药上面去,毕竟家里生病的也不只我一人,偏我多病少恙的。”说着,用杯盖拨了拨面上的茶叶,蹙起眉来,目光移向窗外。
齐轩怔鄂片刻,静静看着秦易,半响才说道:“若是药性相克,却是不大可能,毕竟但凡行医治病的大夫,在开方前都会嘱咐一番。似秦兄这般身份,更不可能用些生僻古怪的药物。大约是出在这药材上,许是药性有误,或是药材上出了什么差错?”
秦易举杯一饮而尽,只叹道:“不管是药性药材也罢,想来必是因我的不是而起,否则,为何单单只我如此。”言罢,惆怅一笑,神色黯然的看着竹林,心中思绪万千,忽觉天地之大,竟无容身之处。
齐轩凝视着秦易,沈默不语,药鼎烟浓,似有淡香萦绕,寂寞难言。齐轩只伸手盖住秦易的手掌,微笑道:“不管何因,总需看开去才是。只要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其他的是是非非。”秦易转回神来,见着齐轩的笑容温暖,眼神信赖,忍不住也低头笑了笑。
低头见着齐轩的手掌覆在自己手上,温暖宽厚,秦易一楞,手指微动,欲抽出手来。齐轩掌心一动,不由紧握住秦易的手,十指交错,见着秦易面上一红,才松开手去,停一停又道:“秦兄这病,虽有些古怪,但若放宽心,调养一段时日,却也无甚大碍。”
秦易心知,齐轩乃是劝他,褪下衣袖,只说道:“齐兄放心,我自是句句记着,如今既知缘由,却是百忧皆去,有何看不透的。”语罢,心下却又暗下决定,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看来,不能只查自己院子,便是府里也该敲打一番,否则,却是活该他软弱可欺,白白差点再穿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