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气,闹得府里不安,请父亲责罚。”眼圈微红,一副知错认罚的摸样,好不可怜,心里却忐忑不安,老太太方才的话儿,内中意思,不由得他不仔细思量。
老太太闻言微点了点头,只不发一语,看着侯爷。侯爷摆了摆手,方才开口道:“今儿这事,细说来也怪不得你去,若不因这事,我竟不知府里如此荒唐胡闹。”
老太太听了这话,却笑了,说道:“前儿我和你说,你还不大信,当娘的不为自个儿子着想,还为谁去。你今日既查了,想来也明白了,却也该把这里头的事儿,给说个清楚,省得易哥儿白受了这一场委屈,”
侯爷心情覆杂,听得老太太如此说,便叹道:“去年我回府,运回了一些云州的土产,除去入库的之外,还挑拣了一些分送给各房,只没想今儿查易儿的事儿一道查出来了。除去易哥儿房里和贤哥儿房里的没有被克扣之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被下人克扣了,秀儿的房里除了几样笨重的,竟是被贪墨的一干二净,这些下人之所以如此胆大,都是因为夫人不大理会,而素丫头又不好管这事。”却捡着不甚重要的事儿说,也不提及审出的其他事儿。
老太太失笑,说道:“你还护着你那媳妇,往日里说她是贤惠人,今日可见着是如何贤惠了。反正都是你房里的事儿,我也管不着,只明儿你那贤惠媳妇,连着过来请安也不理会了才好。”
侯爷皱了皱眉头道:“我也知她行事不周,不过她连贤哥儿身边的人也管教不好,想来这事也是不关她的事儿,只是下面的奴才弄鬼罢了。”
老太太闻言,冷笑道:“管教不好,怎么管教不好,我怎么听说她为着你撵了贤哥儿丫鬟的事儿,竟是要放人出府,放的还是哥儿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倒是有本事,我竟不知咱们府里何时竟刻薄寡恩到这地步了,该给体面的没体面,不该得体面的到是上了天了。”
越说越气,好不激动。秦易忙端了茶,递到老太太手中。老太太方按下了气,又说道:“你不知内务,自是不清楚,府里放人皆是有定例,去年才放了一次,新进的丫鬟婆子怕是连规矩都不懂,再放一次,这府里就真成戏园子了。”
侯爷脸色变了变,忙笑道:“想来其中是有些误会,放人出去的事儿,我是知道的。实在是有些丫头,年纪大了,私心也重,万一有那不妥当的,生出些是非来,带坏了哥儿不说,若招得母亲生气,却是儿子媳妇不孝了。”
老太太听了,想来也是,只又拉不下脸面来,只说道:“话虽是这么说,可即便是要放人也没有这般大张旗鼓的道理,再说着哥儿小姐身边的丫头,都是极有体面的,既没到年岁,也没个错处,就这么放了出去,却是寒了那些家里老人的心,平白让人不自在。”
侯爷知老太太最是念旧,只他素日又常听了些丫鬟挖空心思攀附主子的事儿,虽明白老太太所说的理儿,但已是拿定了主意,岂能为几个家生子的不自在,便能改了去,再者他是久厉宦海的人,看法自与老太太不同,一味的施恩笼络,却是惯坏了这些家生子儿,如今也该敲打敲打,省的拿着主子给体面,倒张扬的比主子还体面。想到此处,一时便沈默不语。
老太太见侯爷不说话,知侯爷心里另有主意,她也不是那牛心左性的人,只放缓了神色说道:“你既有了盘算,我也不费言多说,只易哥儿明年便要春闱了,他身边的丫鬟可不能放了去,那几个丫头都是本分人,行事规矩不说,侍候易哥儿也极用心细致,若放出去了,寻不着这样好的不说,若再提了几个笨手笨脚的起来,扰得易哥儿不能温书,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