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东府里没了王姨娘之后,那府里的水越发的混了,西府又接二连三的出事,虽瞧着都是意外,难保着有人借机做什么文章,偏二太太也不知收敛,可又让他生几分烦恼,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秦信解了腰带,又对着给他取冠的二太太说道:“明儿备份厚礼,给将军府送去。”
二太太放了玉冠,只拿了梳子,问道:“又在哪儿欠了人情去,何必送什么礼,给易哥儿说一句不就完了。”
秦信看着镜子里。手拿着玉冠摆弄着,冷笑道:“给易哥儿说一句,怕是你说了,人家未必肯听。”
“我瞧着不是人家不肯听,是你在外头不知又做了什么糊涂事,打量着不想让府里知道罢了。”二太太听了,沈着脸说道。
“你知道个什么事儿,还听你姑妈的话儿,只当易哥儿的舅舅疼他是面子情,易哥儿离了府里,便无依无靠着。我今儿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少听她鬼扯,别眼瞧着易哥儿一声不吭的,又是庶子,只是读书能耐,可若论起本事,只怕两府里将来没人比得过他去。”秦信神色凝重,不悦道。
二太太听了,只疑惑不解道:“这又是哪一出,易哥儿有功名在身,自是有本事的人,论什么将来,有什么比的。再说着,我那姑妈也不是刻薄嫉妒的人儿,偏你觉的她不安分,她若真不安分,那府里除了贤哥儿,别的哥儿能养下来。”说着,便摇头笑了起来。
秦信只无奈道:“你也是世家出来的,怎么想不透这理儿,你瞧我爹,再看看三叔,就知道为什么能养下来了。”
“什么为什么的,不都是姨娘生的,只不过老爷养在老太太身边的,三叔他是生母养大的。”二太太忍不住笑了,只说道,“你这话儿,好生糊涂着。”
秦信叹了口气,解说道:“都是姨娘生的,可也看是什么姨娘生的,三叔他娘是丫鬟擡上来的,三叔再怎么努力,也压不过侯爷去。我爹是老太太养的,论身份倒不差,只是同样养在老太太身边,为什么侯爷就是朝廷栋梁,而我爹就是个纨絝子弟,先皇为什么又要赏个爵位给我爹,你还不明白吗?”
二太太听得心惊肉跳,只说道:“我说着,老太太那么疼爹,为什么也不管管他的荒唐事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难怪着王姨娘没了,留下个秀哥儿,姑妈不接手不说,也不放在其他姨娘那,虽是交给老太太养着,可也只是放在老太太院子罢了,原来根由在这儿。”
秦信叹了口气,又说道:“你再看看那府里生了哥儿的姨娘,王姨娘出身低微,方姨娘是个丫头,易哥儿的母亲进府时,家里败落了还没起来,等她生下了易哥儿,大将军才从小兵升了个官。再往后,大将军刚打了几个胜仗,易哥儿就丧了母,这里头,虽没你姑妈的事儿,可指不定她也插了句嘴。”
二太太那帕子掩口道:“我姑妈我清楚,有些算计不假,可真动手她没胆子,也不敢这么做,毕竟让人揭出去,只会说周家的错儿,没人道秦家的不是。”有一句话,二太太没敢说出口,顺水推舟的事儿,她姑妈倒是喜欢做。
秦信沈着脸色,转头看着二太太道:“这些事儿,也只她自己清楚,我再劝你一句,少和你姑妈掺和着,你既不愿放了权,平日也多照看些易哥儿的院子,不说以后,留个香火情,有什么事儿,也走动一下。”
见着二太太有些不在意,秦信又低声说道:“你道我为何让你备礼,别瞧着爷的官职小,可在吏部消息倒灵通着,别看着大将军府,眼下不冷不热着,手里握着兵权,圣宠也冷了些,可到底简在圣心,平日里赏赐不断不说,这回又有消息说,大将军一系的人里,不知是谁,得了圣上的青眼,前程似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