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阳郡并着良山县里头究竟有何内情,有何手脚,又有什么官吏牵扯其中,秦易竟是个睁眼的瞎子,什么也不清楚,至今仍觉得一头雾水。
不过秦易倒也不担心,他既任了这个官儿,也由不得旁人指手划脚的挡路。什么官场规矩,若讲究了,那是规矩,若是不讲究,便是阳奉阴违着,也没人能多说一句话。
再说着,在京中,秦易还有几分忌讳,如今放了外任,他是什么也不在意。这些官吏若知情识趣,规规矩矩的倒罢了,否则,他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能病故掉一个知县,那么一县的官吏都染上时疫,也不算什么意外了。
到时候,秦易也懒得管这些人手眼通天不通天,反正死人都要上西天,对一个穿越者而言,无声无息杀人的办法多了去了。若不是秦易怕着识人不明,他还真想试试自己记下的几个分子式,到底还管不管用。什么你死我活,争斗不休的,秦易也没空玩什么留馀地的把戏,这世上能成事的大多是心狠手辣的枭雄,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菩萨。
秦易正想着,揽月摇摇的端了一碗银耳粥过来,只皱着眉对秦易说道:“夜深露重的,公子还是早些睡了罢。”
秦易笑了转过头,只问道:“眼下是几更了,怎么你还没睡下?”
揽月把银耳粥递给秦易,抿了抿唇,只说道:“已是过了三更了。我原已睡下了,只是见着公子房里的灯光未歇,这才起来过来看看。”
秦易接了银耳粥,低头用了一口,又擡头问道:“这县衙里除了咱们,是不是还住了些衙役旁人?”
揽月正伸手关窗,听了秦易这话,只笑回道:“二堂前的厢房里住的可不是杂役,今日进来的时候,还有丫头婆子抱怨,说那些衙役探头探脑的,也不知起了什么坏水儿?这话一出,可把我笑的不行,究竟是路上买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儿,更不懂规矩礼数,这县衙二堂的,什么时候能让丫头婆子出入了。也是这县衙小了些,里外出入又不熟悉,避不开人也情有可原,否则我非狠罚她们一回不可。自己没规矩,倒推了别人去,生生给自己没脸儿?”
秦易听着这话,微微笑了笑,又擡头问道:“怎么,这后院住不下?”
揽月闻言,只又取了狐毛披风出来,一边给秦易披上,一边笑说道:“也不是住不下,真要挤挤倒也不大紧,只是咱们带了不少箱笼过来,这一路上又添了不少丫鬟婆子的。这院子又只是个一进的,来来往往的也不大方便,丫头婆子也有些挪不开,难免抱怨个几句?”
揽月说了这话,细看了看秦易的脸色,方又笑说道:“倒不是我诉苦,不说别的,咱们这么大夥子人住在县衙里也不大像个话儿,若说只公子并几个仆役也便罢了,可依着我在府里打听的话儿,如今外放的官儿少有住衙门的,一则衙门到底是公家的地方,闲言碎语也不好听。二则衙门地方不大,尺寸都有律例,安置家眷更是不方便。所以侯爷和三老爷外放时,都不怎么住衙门,不是买的,便是租的宅子,省心不说,也免了官场上的麻烦。”
听着揽月这话,秦易如何不解这里头的意思,说来,他也有几分烦恼,他虽派了人来这良山县打探,可到底不是名正言顺派出来的人儿。再说着,他出京也带了不少人,其中虽然没几个侯府的家生子,可难保其中没侯府眼线。秦易忍耐低调了这么多年,无非是想有朝一日,能彻底躲开那府中的纷纷扰扰。
如今虽说他已有了功名,可到底老太太和侯爷还在,一个孝字大过天,若让府里知道了他私底下的动作,可不知又要闹什么妖娥子出来了。想着这些事情,秦易也正烦着如何与那人见面,毕竟不是京里,也无甚产业掩饰,再着,他初来良山,也不知其中究竟,若让那人来了县衙,无疑是自找麻烦。
想着此处,秦易心下一转,倒有了个主意,只微微笑了笑,淡淡道:“既是县衙小了些,另寻个宅子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咱们初来乍到,也不清楚当地境况,冒冒失失的租子或是去买房子,怕着犯招了麻烦来,且看上两日再说罢。”
听着秦易这么说了,揽月只知秦易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多劝,只嫣然笑说道:“公子既这样说了,我也不瞎忙活了,只是公子若拿不定主意,不妨写信回去问问,多少也报个平安,省的老太太担心。”
秦易听得揽月这话,忍不住就想冷笑,可听揽月提到老太太,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到底老太太对秦易不差,虽有些糊涂的地方,可秦易也知道,这世上卖儿卖女的父母多了去了,老太太好歹也护了他那么多年。再说着,那些糊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