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事忙,就不必惊动姑娘了,我自去见秦兄便去。”
揽月迟疑一下,想着齐轩与自家公子的情分不一般,便笑着点了点头应下了。可是又担心齐轩对园子陌生,忙唤过了一个小丫鬟,对齐轩笑说道:“因着才搬了宅子,园子里乱糟糟,也没来得及料理,便让这丫头带了齐公子过去,也省的错了路去。”
齐轩点头谢过,便跟着那小丫鬟往院子里去了。
揽月倒罢了,跟在她后头的小丫鬟们大多是新买的,何曾见过齐轩这般的人物。虽说日常见着的自家公子也是个不俗的,可到底是自己的主子,虽待人温和,可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半点的贵气官威,不易亲近,哪里如同这齐公子,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自是教人眼里看了,心下难忘。
直见着齐轩的身影过了曲廊,转进了一旁的院墙内,这些丫鬟才略有些依依不舍的转回头来。
荷珠见状,只拿着绣了一对比翼双飞五彩蝴蝶的湘骨团扇轻掩着樱桃小口,只微微颔首,看着那些小丫鬟轻声笑道:“怎么着,一个一个都发了花痴还是害了相思啊,瞧瞧如今这般模样儿,可真真是辜负了。”
虽是打趣,可这话里的意味可极明显,难免叫人听了心里不自在。
当下,便有一个口齿伶俐的小丫鬟,笑着回说道:“可不知姐姐讲的什么话儿,又不是听戏唱曲,还有什么人在这园子里头望哥哥,望妹妹不成。”
这话儿一说出口,荷珠的脸色立刻沈了下来,只是她也是小丫鬟出来的,本不是那爱计较的人,虽生了气,但不过是不言不语罢了。
谁知,这些小丫鬟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见着荷珠不说话,又知她不过是才提上来没多久的二等丫鬟,若不是公子外放做官,指不定还是个打扫上的小丫鬟呢,心里本就不大服气,荷珠这一不说话了,倒越发让这些小丫鬟轻狂起来了。
只听得另一个小丫鬟嗤的一笑,手上的帕子摇了摇,笑说道:“难不成是我们的罪过了,这齐公子既是丹青哥哥引进来府里的,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我们才进府不久,如今见着陌生,多看了几眼,也不过是记个样儿,省的以后冲撞了贵客。我们年纪小,又不知究竟,自然也不懂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倒是荷珠姐姐见多识广,这相思的滋味也是惯懂的,不然哪来的酸味儿。”
这话儿一说出来,那些小丫鬟都嗤嗤的笑起来,荷珠只觉得心里酸楚难耐,眼眶当即便红了。
不待她说话,揽月倒先开口,只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小丫鬟道:“还有没有规矩,真真是这天气好的太过,你们也撒了欢不是,嫌着事少搅不清,厨房里正缺人手呢,待会送完了东西,都给我到厨房里劈柴去,省的你们一个二个成天口上不停。”
齐轩跟着那小丫鬟走了一段路,绕过了一片竹林,映入眼中是无数灿烂的紫藤,从天空轻轻垂下,花瓣纷飞,漫天缤纷,紫藤架下放着一具软榻,软榻上和衣而睡,美梦香甜的人,正是秦易。
只见着秦易青丝凌乱,衣襟微开,侧着头躺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满天的紫藤花瓣不时落下,浅色的花瓣偷偷的飘在秦易的发上,衣间,仿佛不满意秦易辜负了如此的春光,竟然沈醉梦中,想要把秦易唤醒似的。
齐轩本以为秦易在园里看书品茗或是做着其他悠闲的事儿,可他没预料过,秦易竟在这紫藤架下睡着了。
清风拂过,漫天的花瓣起舞,齐轩呆楞了一下,忽然微微笑了,他还未曾见过秦易睡着的摸样儿,若不是今日遇巧,可不知什么时候能再遇见了。
齐轩正想着,领他来的小丫鬟却轻呼了一声,虽匆忙的压低了声音,可仍旧惊扰了秦易的美梦。
秦易因着前些年身子不大好,本就有些浅眠的症候,这半年来,虽仔细调养了,但积年的毛病,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好了的,故而那小丫鬟的声音虽轻,却是将秦易从梦中惊醒了。
眉头微蹙,秦易略有几分不情愿的问道:“谁…呀……”语调长长的,声音里头满是慵懒和不满,一点儿也没有平时沈稳的感觉。